“王上”,孟懿宁跪地,“外臣恳请即刻前往昭城。”燕戎的军队越来越近,她手中无并无马才坐以待毙,萨利布的人早早地回到了草原之上,他没有理由要求他在此同仇敌忾。守卫承平的禁军动不得,如此艰难时刻,她能动的不过是自己孑然一人。战争比她想象得更加残酷,数以万计的平民倒在燕戎人的弯刀之下。
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地图,“如今琏王景铮,盖骁勇将军都苦守与承平外围这两座城池,臣恳请王上给予领兵之权,接受珺州斜侧的昭城,于此我便和琏王、盖将军形成三角合围之势,也方便守卫与进攻。”
她此时心中并无计划,只能死守,守到最后一刻。
能杀一人,便是一人。
孟懿宁突然想到自己父亲白衍昔日里说过的一句话,那是她还小不懂其中的意思。白衍说“宁儿,你说你想做个威名赫赫的将军,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巨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身为将军,你若是慌乱,你手下的将军便只能作为敌军刀下的亡魂。”她突然理解了,怔怔地站起来。
他看着姑娘,单枪匹马,身影单薄。
景池从墙上双手迎下来了昔日父王的佩剑,赤红色的剑柄上用金镶嵌着祥云的图案,剑柄雕这一条飞天的巨龙,红缨穗穗,空空飘荡。他抽出长剑,如同鲜血一般的红色燃烧在烈日之下,剑刃锋利,出鞘向来饮人鲜血。
景池缓缓地说道“此乃先王佩剑火精,剑光如电,切金如泥。以朽磨之,则生烟焰,以金石击之,则火光流起。昔日父王佩戴此剑领兵伐乱,重创叛军,如今寡人把这柄剑赐予你。”
孟懿宁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这一沉重的利剑,她起身站起,利落的行军礼,小声地说了一句“谢王上。”
景池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灼灼“寡人赐你此剑便是领兵之权,如有人违抗,便是违抗寡人,用此剑斩之,先斩后奏。”
“告辞。”
“一路保重。”
“乐公子,”
乐毅突然停下了脚步。
景池嘱咐道“照顾好她。”
“我会用我的生命做出担保,只有我在,不会有人动她一丝头发。”乐毅沉稳地说道,那是他心中最为珍贵的财宝,没有人可以伤及她一丝一毫。
孟懿宁听到脸一红,“我让你去战场杀敌,保护我做甚!”
国难当头,生死存亡之际,无数的将士、百姓揭竿而起,他们象是守护自己孩子一般,包围着脚下这一片片的土地。那些平时达官贵族看不起的小人物,扛起了一个国家的走向,他们拿着锄头,扛着菜刀,前所未有的团结,扛起这个国家未可知的明天。城池的丢失,不光是不敌,有些大夏的贵族和守城的将领已经丢盔弃甲哭哭啼啼的跑到了别的国家,背弃了祖祖辈辈奋斗的土地。只有那些小人物还在浴血沙场。
而孟懿宁索要前往的城池已经三日没有来消息,她估计守城的将军已经自己找着生存的门路去了。
夕阳西下,姑娘策马,她并不知道命运的车轮会驶向何方。眼前的昭城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红土盖成的城墙与天地融为一体,像是一块燃烧的巨石,滚烫的如同大夏人血液流动之中的倔强。姑娘下马,城内已经遍地狼藉,蔬菜叶子,乱跑的老鼠和母鸡,大片的乌鸦停落在枝头。老百姓顶着痛苦浑浊的眼睛,如同望向希望一般,看着远道而来的姑娘。
姑娘青山飘扬,眉目平静,手中赤剑熠熠生辉。
身后的男人也淡定的望向周围的路人。
孟懿宁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子,在纷乱尘土之中恍恍惚惚,不切实际。
如同姑娘所想的那样,官兵的首领已经拖家带口的与三日之前逃走,城内只剩下了这些不愿意离开家乡的百姓和零零散散想要保家卫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