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浮游天地间,落日天涯不还家。
孟懿宁坐在马车里,四仰八叉的吃着景池送的果子酥,嘴上像是摸了胭脂。姑娘哼着歌,撩开窗外看着一望无垠的草原,乐毅驾驶着马车,身旁嗒嗒嗒的还跑着那匹萨利布送来的烈马。
小姑娘脑袋摇摇晃晃,一边吃嘴里还嘟囔着,“都要胖死了……胖死了……”
“多吃点,恢复得快。”乐毅笑着。
孟懿宁翻开自己身旁的布袋子,里面沉甸甸的都是黄金银两,景池原本要送几箱来厚谢两人的恩情,但是考虑到孟懿宁直接去燕戎,怎么拿都不方便,浩浩荡荡的车队便精致开往了阳上,想必白熙宁见到如此多的财宝一定会大吃一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给自己妹妹的聘礼呢。
姑娘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还有多久?”
“日落之前就可以到达边境了。”乐毅侧眸,“如此迫不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去了燕戎能有什么金银财宝呢。”
“得了吧,我这是上赶着去看看昔日那杀我全家的燕戎王究竟是何模样了?我这仇可记着呢!都得给我换回来!我家死了几口人,他就要死几口人。”孟懿宁闪过一丝阴郁的杀气。
乐毅放开了缰绳,坐在马车前面的木台子上,头往后仰,躺在了孟懿宁跪坐的嘴边,嘴里掉了一根野草,“人我给你抓回来,要杀要剐都随你。”
“抓?瞧你口气这么大。”
“要不然你抓?你看看你这一身伤,就要乱跑,武艺不精。”
“唉,你信不信我揍你!”孟懿宁扬起手就要打乐毅的肚子,一瞬间男人抬起双手,十指相扣。孟懿宁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干嘛。”
天高云淡,野花灼灼。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做什么,你多躺着休息。这夏王特意命人给你垫的海绵羊毛软垫不舒服吗,就这么大点地方,非要来来回回的玩闹。”
“车里闷嘛,我想做车顶!”
“都随你。”乐毅笑了起来,拖着孟懿宁的腰身,像是饱了一直轻轻的小狐狸,竟然把她真的放在了车顶之上的架子上。姑娘歪着脑袋,赤着脚晃荡,放肆地笑起来。
春雨环抱着温暖的气流淅淅沥沥下起来,姑娘大喊着“你上来,你上来,我才不要回到车里。”春雨淋湿了她的肩膀,乐毅轻巧的落在姑娘的身旁,撑起来一把巨大的淡青色油纸伞,抬头依稀可以顺着阳光看到落在身旁的雨点。
孟懿宁靠在乐毅身上,闭上了眼睛,她这几日睡得颇多,经常上一句还在玩闹,下一眼就已经昏昏入睡了。太医说是因为前段时间连夜战斗,再加之身受重伤的缘故,所以身体需要不断恢复,没有什么大碍。
马车缓缓地前行,乐毅搂着身旁的姑娘。
景池临走的时候把他叫道了书房内,原因无他,千言万语其实不过一句,“照顾好她。”他们都看出了她背负的东西,她像是一个士兵,或者说是顾子安身旁一把利剑,虽然看似来去自如,但是其实有无数的枷锁。
顾子安是一个有野心之人,从他那不属于年轻人的成熟与魄力之间便可知道他胸怀天下的野心,而孟懿宁是挚友,是家人,也是一颗重要的棋子,她的计谋,她的勇气,将会被顾子安发挥到极致。
两人惺惺相惜,加之如今白熙宁与顾子安伉俪情深,更然同为一体,荣辱与共,日后何去何从,还看造化了。
她不可能碌碌无为一世,即使孟懿宁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雄心壮志。
她熟睡着,听着雨声在乐毅怀中拱了拱,又用手搂住了这个男人,吧唧着嘴吧。远处烟雨朦胧之间,一顶顶军营帐篷扎根于此,他们终于来到了燕戎大夏边境,又见到夏风华郡主。
姑娘被轻声的哄着叫起来,迷瞪睁着眼睛看了看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