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采菱轻叹口气,“道理我都懂。我就是觉得……唉……”
“你是怕她污了建安侯府的名声?还是担心她毁了自己的一生?”时安夏瞧着嫂子紧锁的双眉,不由笑道,“做了当家主母的魏姑娘,原来也有想不通透的一面?”
魏采菱双颊一红,“我,我就怕做不好侯府的当家主母,惹人笑话。”
“谁能笑话你?”时安夏道,“心软容易吃亏。嫂子,建安侯府的名声原本就不好,所以你不用太在意这个。还有邱紫茉,她是邱家的人,再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头上。”
其实大家总说,一个家族的某个女儿毁了名节,会影响所有儿女小辈们的亲事。
那只不过是你本身不够强大而已。
一旦有利益驱使,譬如现在的建安侯府,即使会因邱紫茉的名声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只要时云起一年后入仕,三年后再参加殿试,建安侯府的声望一样如日中天。
到时来求娶时家女儿的权贵世家得排着队,谁会在乎你一个外嫁女的女儿带来的污点。
如果在乎,那只能说明你实力还不够,不足以抵销污名。
“不过……”时安夏悠悠地说,“我猜,今日这场戏,不会太尽兴。”
“为什么?”魏采菱不解,“你是说邱紫茉临阵退缩?”
时安夏拿起桌上的茶杯,放至唇边轻抿一口,才淡声道,“邱紫茉倒不会临阵退缩,应该会是长乐哥哥临阵换了结局。”
魏采菱好奇地问,“为什么?”
时安夏将茶杯放回桌上,淡淡笑道,“因为这阴私的手段,不符合读书人的清风傲骨啊。”
肖长乐是什么人?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少年。心中自有明月,头上自有阳光。
虽说计是好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谁造的孽,谁自个儿受。
可!他清风朗月的心里,容不下半点污秽。
他终是下不去手,要让一个女子的清白,毁在他眼皮子底下。
肖府。
那会子众人还以为有多大个热闹可看呢。
毕竟婵玉公主府闹的动静太大,处处都是让人嚼一年舌根都嚼不完的料,便是以为肖府也如此。
谁知,竟是从草丛里钻出来一条蛇,把丫环婆子们吓得吱哇乱叫。
老花匠不怕,徒手抓蛇,让大家开了回眼界。
众人便是三三两两回了席。
王氏也招呼着众人吃饱喝足,还准备了礼品让大家带走。
宴席办得很成功,肖府终于安静下来。
眼见时婉晴也大摇大摆走人,还顺手接了个礼品,王氏沉下脸来,“邱夫人,留步。”
时婉晴虚惊一场,此时心情不错,以为对方说自己没有邀帖,便是伸手一指唐楚君,“她带我来的。”
王氏也不多话,只嫌恶道,“邱夫人跟我来。”
时婉晴刚放松的心情又提到了嗓子眼,“出什么事了?”
“哼!”王氏见儿子改了结局,心里本就不爽,如今得这一问,顿时火冒三丈,“出什么事!带你去见一个四处乱睡的娼妇!”
王氏说话惯来和气温柔,现在的语气,那简直就是轻贱到了极点。
时婉晴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她忘了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反正她现在是眼皮乱跳。
肖长乐站在外头,喊了一声,“母亲!”
王氏气得瞪他一眼,不理他,便是继续往前走。
肖长乐垂头丧气,不敢抬头。
唐楚君低声问他,“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肖长乐羞红了脸,“总,总觉得,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