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神圣的也不过如此。
这副场景落在对面的幽州突骑眼里,心里也是一颤,他们很多都是乌桓人,比汉军更迷信,这会心中都打鼓。
宗员发现了这丝松动,满心不屑,他在河北战场见过比这还虔诚的,但不还是在他们的铁蹄下化为尘土?
他纵马走到全军之前,对所有幽州突骑及乌桓侍从们放声吼道:
“幽州的儿郎们?你们在怕什么?在怕你们的缴获不够多?怕敌人会伤害到你们?你们大可不用担心,对面的敌人已经瑟瑟发抖,我已经闻到了他们的恐惧。那是羊群对群狼的恐惧。还有此战的缴获都将属于你们,荣耀也会属于你们。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此战是我们幽州突骑拯救了汉军的危亡。
二百年前是我们幽州突骑南下再造了大汉,二百年后的现在,也必然是我们幽州突骑来拯救大汉于危亡。之后,我们会无数次回忆这个下午,会自豪的对子孙说,是我们拯救了大汉!
还有来自草原的弟兄们,请勇敢追随我们,用你们的行动向大汉的皇帝证明你们的忠诚。而陛下会回馈你们无尽的财富和衣帛,让你们能自豪的返回部落,让你们的妻儿再不会在草原的冬天受冻挨苦。
所以来吧,来吧,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枪,追随我的旗帜,我将带领你们再一次拿下胜利!”
宗员的威信自然是高的,这些幽州突骑、乌桓骑士都是他组建的,在他的旗帜下拿下一个个胜利,所以他们从不怀疑此战的结果。
只是,在宗员那边励气时,公孙瓒却在和边上的右部司马崔钧小声调笑着。
右部司马崔钧是涿郡崔氏子弟,是前太尉崔烈之子。他们涿郡崔氏以经学传家,从王莽时期就以明经征诣公车,之后几代都以经法称名于世,甚至在崔寔这代更参与了汉室最大规模史料工程《东观汉纪》的编着,可以说是清的不能再清的经学世家了。
而右部司马崔钧这人却是异类,尤善武事,日后做到了虎贲中郎将的官位,此刻也是幽州突骑五部司马之一,前途无限。
说来公孙瓒本就讨厌那些经学世家的子弟的,但和这个崔钧尤其投缘。他们都深感他们河北一地被汉室压制的苦楚,都觉得,是时候发出他们河北人自己的声音了。
所以这会在听那宗员的说话,公孙瓒忍不住就讽刺道:
“咱们这副帅啊,明明是个南阳人,倒是会替咱们河北人操心。”
公孙瓒的话实在刻薄刁钻,直惹得崔均笑了出声。
那边宗员说完话,听到公孙瓒这边声音,问道:
“伯珪,你在说什么?”
公孙瓒立马郑重表态:
“副帅高见,讲得太好了。”
得悍将的支持,宗员自矜的笑了笑。
实际上,公孙瓒心里瞧不上宗员这表演,他一到战场就抓住了此战的关键。
现在老帅黄琬的主力显然被泰山军勐烈攻击着,那呼啸驰骋的骑团看得他这个幽州人都咋舌,那些汉兵怎么可能当得住,崩溃是迟早的。
所以此战就应该这样打:不管前面的黄巾军阵地,对肆虐的泰山军骑军发动攻击。只要击溃了最外围的泰山军骑兵,那汉军就能歼灭最内环的泰山军步军。到时候胜负可分。
但这宗员反倒在这花功夫讲那些虚的,不知道每浪费一瞬,汉军就离失败近一步吗?
而且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打算攻击对面的黄巾军,真的是虫豸!罢了,又不是他是主帅,他公孙瓒替他操啥心。
其实公孙瓒倒是刻薄了,他想的这些,宗员都知道。只是,他就是不想去打那泰山军突骑。
先不说对面黄巾大阵选的位置不错,正好护住后面突击的泰山军骑军,纵然要绕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