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象生在本朝是非常推崇的,不仅是天子、皇族、公卿都会在自己的陵墓前树立石象生,一方面用来驱邪、一方面就是表明墓主人身份和生前功绩。
如当年冠军侯霍去病的大墓前就是“马踏匈奴、力士抱熊”的石象,而如光武皇帝陵墓前更是建有他生前的文臣武将石象,以显君臣之义。
而如今,这些石象雨打风被早已面目不堪,但留在谷口外的残石却依然广布,而现在也成了昭义军的一道天然防骑线。
有这道残石子道,没有骑兵可以通行过去。
本来郭璞还在继续加固着防线,但在今日那胡母丘再一次给他传令。
此前胡母丘并没有给郭璞什么既定目标,只是让郭璞牵制住一部分袁军即可。但今日胡母丘告诉他,昭义军必须守住这处坞壁,而且没有他的命令不允许撤退。
对于这个军令,郭璞无条件执行了,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如此。
他对自己打造的壁垒非常放心,认为袁军不付出数倍于己方的伤亡就不可能攻陷壁垒。
当然,郭璞也明白这只是一个理想的结果,因为他的部队纵然士气饱腾,但在军械上却不足,他已经和胡母丘追要了军资,想来应该就会送了一批。
毕竟不同程度的任务需要的资源自然是不一样的。
不过对于郭璞来说,倒是有个好消息,那就是昨夜下了一场小雨,自己西南方的山道有些泥泞,这对急切要行军的袁军来说会是个麻烦。
但郭璞不会料到的是,昨夜那场雨也给袁军带来了某种荫蔽,就如他现在这会,就并不能确定对面的袁军到底有多少人数。
郭璞在望楼上又看了一会,见敌军还在缓慢得摆弄着阵型,迟迟不进攻,便以为这是敌军的计策,是为了疲惫他们。
于是郭璞让麾下整编后的两个小营,轮番用饭,争取在敌人进攻前先饱食一顿,然后他就将了望敌情的工作交给副手,便下去了。
郭璞的用餐很简单,就和营里的弟兄们一起蹲在地上吃着干馍,然后就着点酱菜,吃着这战前最后一顿。
这倒不是郭璞他们已经连一点肉都没有了,或者是渤海军的胡母丘连这点干肉都苛刻。
实际上,虽然胡母丘确实在军备供应,尤其是威力强大的弩炮上非常吝啬之外,其实在补给一块做得并没有那么差,在战前的时候,后面的渤海军还突击送来一箱干肉。
但郭璞自己决定将这些干肉全部用来供应营内的三十六骑。
这三十六骑是昭义军仅剩下的骑兵种子了,郭璞为了保存这些人的实力,甚至连哨探敌军的活都没有派遣他们。
这三十六骑的骑将是一个乌桓人,叫窦荣。
但准确来说窦荣是归化人,除了口音之外,这骑将已然和北地汉人没什么分别了。
这实际上也是乌桓人对比丁零人、鲜卑人的一个优势。
那就是乌桓人几乎和汉人长得一摸一样,稍微融化后就能归化到汉人群体中。但部分鲜卑人,尤其是丁零人,就整得白皙了,深目了,所以纵然在汉人群体中呆再久,也会让人一眼看出不同。
窦荣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骑将,尤其是善于短距离的捕俘或者突刺穿插,这也和胡人们的草原生活紧密联系的。
他算是比较早的一批加入泰山军的乌桓人了。所以当大部分乌桓人都还作为基层吏士的时候,他已经是昭义军的骑军副将,统帅百人骑队。
但可惜,现在的昭义军,就仅剩下这点骨血了。
此时,窦荣就和三十了六骑下马笼在一起吃着干肉,甚至连战马都喂过了新鲜的鸡子,而对于这些人的特殊待遇,全昭义军都无人说话。
只因为稍后这些人将会执行最残酷的突阵任务,这些人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