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过去,也已经快要过年。
天气有些阴晴不定,不过也有好些日子没落雪了。
这日温鸣谦去佛堂里给阿慧阿寿的灵位烧香,她住在这里每天都会来上香。
每次上完香后都会放上几块桂花糖。
她刚从佛堂出来,正遇见慧心提了个包袱要出门去。
慧心出家的日子虽然不长,可她非常虔诚用功,住持静虚很喜欢她。常常亲自给她讲佛法。
“慧心师父,你要出去?”温鸣谦笑着问她。
“是啊!”慧心点头,“娘子又去上香了?崔家被逐出京城,我给他们带些衣服盘缠过去。”
慧心并不避讳,语气坦然平淡。
温鸣谦也已经听说,崔荣被革职流放,十年内不得回京。
而冷氏和凤仙侯的丑事也被扒了出来,不是别人说的,是凤仙侯为了推诿罪责亲口交代的。
他说是冷氏勾引了他,让他帮其丈夫谋求晋升。
冷氏不堪其辱,左右他家现在也没有什么下人了,她下厨给孩子们做了顿饭,然后关上房门,上吊死了。
不但如此,崔家打算卖女求荣的事也被翻了出来,也是凤仙侯亲口交代的。
关于温鸣谦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而破了。
而凤仙侯则被夺爵贬官,去汀州任通判。
他那儿子因为是个傻子,只受了一顿笞打。
当然,家产几乎全被抄没,毫无疑问,卢家从此破败了。
据说这还是楚王等人为他求情,才得到这样的发落。
如今崔荣身无分文,要带着三个孩子流放千里,其苦可想而知。
温鸣谦看她拿着的那小小包袱,想必里头也没有什么东西,崔荣和冷氏固然可恶,可那几个孩子却也可怜。
于是问慧心:“我这里刚好有些银子,不如你去给那几个弟弟妹妹买几件厚衣裳带着吧!”
“不必了,我这里还有些钱,去街上给他们买两件粗布衣裳也够了。”慧心说,“因果循环,这也是他们该得的。但愿以后都能回心向善,给自己争个好结果吧!”
慧心离开后,温鸣谦还在原地站站着,桑珥走过来寻她。
“阿娘怎么在这里站着?怪冷的,”桑珥说,“前头的可是慧心师父吗?”
“是她,她去给崔家人送行了。”温鸣谦说。
“这世间的事真是有些难以预料,先前我还觉得她年纪轻轻就出了家,怪可惜的。现在崔家这个样子,她因为出家躲过了一劫,也算是幸运。”桑珥也不禁感慨。
“身为女子,天生下来就有数不清的难处,偏偏她又遇上那样的父亲和继母。”温鸣谦很同情慧心,“就好比是一张毒网罩在她的身上,除非挣脱世俗,斩断亲缘,否则就只能任由他们吸她的血。
这也是当初她想要出家我为什么不阻拦的缘故。我们能救得她一时,却不能为她谋得长久,只因名不正则言不顺。
活在这世上,只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几乎把做儿女的后路断了个干净。
若爹娘能明事理,心疼儿女还罢了。如果遇上利欲熏心的,做儿女的,尤其是做女儿的真不知要脱上多少层皮来回报他们的生养之恩了。”
“说的是啊,当初她若不出家,她继母总是要把她带回去的。我们没有资格把她留下,就算将她送走,除了给自己惹一身说不清的麻烦,也难保她能活下去。”桑珥叹气,“只能说她的命有些苦,有这样的娘家,无论荣损都只把她当做牲口一样买卖。而这个世道多数的女子出嫁前只能依附于娘家,出家后又只能依附于婆家,难由自己做主。”
温鸣谦和桑珥感慨了一阵又回了屋,想着年下又给许多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