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后门之后,是一条仅容两人并排而行的狭道。
顾判贴着墙边疾走,数个呼吸后终于是从狭道中钻出,来到了一间堆满了各种器具的小院之中。
左侧的一排屋子大敞着门,里面热闹嘈杂,红红火火,尤其是各种各样的菜香从打开的门内飘散出来,让刚刚才下狠心一口没吃的顾判顿时心情大坏。
他不由得有些出神地想到,挨着这家饭馆的厨房,就算是什么都不吃,光是站在门口闻味儿,就能一口气吃掉几大碗米饭不带喘气停歇。
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食材和调料才能做出如此相位的菜肴,他便悄无声息来到后厨门外,藏在一根立柱后面向内看去。
里面有四五个厨师在忙碌着。
“刚刚有客人不太满意,说是高汤似乎有些淡了。”其中一个矮个厨子似乎说了这样一句。
他端着面碗嗅了嗅里面的汤水,又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确实味道有些淡了。”
“这两夜来吃的人多,所以需要提一下味道。”明显是主厨的老者转过身体看了一眼,当即决定道,“去把材料拿过来,这次多放一些,搅匀后小火熬着就好。”
顾判在门外猛地眯起眼睛,看着两个厨子拎了一个不知男女,还在不断扭曲的人形生灵过来,毫不犹豫便将脑袋剁掉,然后将脖颈断口处对准咕嘟嘟沸腾的大锅,向里面倾倒着粘稠发黑的液体。
这特么的………
他再定睛一看,才发觉面锅下烧着的柴火似乎也不正常,里面燃烧的不是煤炭木柴,而是一张张无声惨嚎的半透明面孔。
这些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部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却又脱不开灶内森森碧火的束缚,只能是甘当燃料发光发热。
除此之外,摆在案板上的是一排排惨白的人手和正在剔骨的手臂,旁边盆子里装着满满黑白相间的眼珠,一个矮个厨子还随手拈起两颗眼珠,张大了嘴巴塞进了嘴里。
“咔嚓。”
粘稠的汁水四溅。
如此惊悚的场面,那几个厨子却一点儿没有惊讶的神情,淡定而又有序地忙碌着,很快便将高汤调好,比之前更加浓郁的香味瞬间散发出来。
“别偷吃了,该下面了。”
随着主厨的一声令下,矮个厨子嘿嘿笑着从一只大水缸里捞出一个已经泡发的长发女子,揪着她至少丈许长的头发凑到锅边,咔嚓咔嚓往里剪着头发。
所以说刚才店小二端到他桌上的又哪里是汤面,而应该是断头汤煮死人发才是。
浓郁的香气又窜进鼻子,顾判不禁有些反胃。
幸亏他忍住了冲动,一口没吃,不然现在绝对已经是上吐下泻,连胆汁都要给倒腾干净才算罢休。
最后再看一眼咔嚓咔嚓给死人剪发的厨子,他隐入到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朝着不远处的院墙摸去。
悄无声息轻轻一跃,他终于来到了饭馆后面的小巷子之中。
“承蒙客官惠顾,酒菜一共是一枚玉,三十五贝,客官还没有付账。”
突然间,饭馆伙计的声音幽幽地在身后响起。
顾判面上露出温和良善的笑容,转头看一眼小巷尽头处的明亮灯火,掏了掏耳朵道,“老子离席更衣,有你这么不晓事的伙计吗,难道还怕我赖了你这点儿饭钱?”
他用的是大魏官话,为的就是要试探一下,这店伙计能不能听懂。
店伙计对此毫无反应,依旧直勾勾盯着他,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承蒙客官惠顾,酒菜一共是一枚玉,三十五贝,客官还没有付账。”
“客官,你不会是没钱吧!”
数个呼吸后,店伙计面上仿佛一成不变的谄媚笑容已然消失不见,脸色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