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城的乱局很快便稳定下来。
至少比顾判想象中要快上很多。
因为在经过了从早上到下午的金光灰雾笼罩后,还未曾等到夜幕真正降临,云层便又重新合拢起来,将引起了变化的因素统统隔绝在外。
不过漫天飞舞了不知道多少时日的风雪到底还是停了,转换成了有些朦胧的毛毛细雨,温润着被严寒肆虐了太久的苍茫大地。
嘭!
顾判随手将一个疯狂的男子拍晕,自然便有一队府兵一拥而上,将他捆缚得结结实实的,送到专门腾空的大牢之中。
“千岁爷,整个城池已经按照您的旨意,拉网式排查了三遍,所有生出了变化的人,都已经被控制送到了指定地点。”
姜昙也是一身戎装,凑近过来小声禀报道。
“干的不错。”顾判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放松,四周城墙上放好精锐府兵,城内把所有缇骑参事探子都撒出去,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第一时间过来向我报告。”
“卑职明白。”
“还有,挑几个认字识数又机灵的,到大牢里面帮我做事。”
“卑职这就去办。”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顾判一头扎进了望北城大牢之中,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研究生活,直到两个缇骑探子急匆匆赶来禀报,才将他从头晕脑胀的苦思冥想中“解救”出来。
“可惜了,要是我当初是医学生,现在的研究就不会如此的纠结和吃力……”
“有些人已经变化到失去了智慧和人性,有些人却并非如此,难道是和他们所吸收的那些血雾数量的多少有关?”
顾判低低叹了口气,很有些惋惜地将地上那具零散不堪的躯体丢下,用清水洗净了手上的血污,起身看向了跪伏在地的缇骑探子。
身着黑底红衬官衣的两人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具残缺躯体上面移开,竭尽力使自己的身体和声音显得不那么颤抖,飞快将刚刚发现的情报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很奇怪,也很厉害的人混进了城中?”
“而且他们视三丈多高的城墙如无物,大摇大摆骑着长剑飞进来的?”
顾判拉过牢房内唯一的椅子坐下,屈指轻轻敲击着乌黑的木椅扶手,沉默片刻后缓缓起身道,“骑剑之术吗?能把御剑飞行说得如此清丽脱俗,你们两位倒也算是个人才。”
“不过听你俩的描述,倒是值得让我去亲自看上一眼,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一刻钟后,他在缇骑的带领下,出现在了整个望北城为数极少还在营业的一家酒楼门外。
这也是望北城范围内的豪门,通判姜家的产业,所以才能在如此艰苦的时局下还能屹立不倒,并且生意兴隆。
“三位爷,里面请,还是老地方的雅座!”
见到顾判三人前来,立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店家伙计当即迎了上来,一甩臂膀上的白毛巾,作势就要将人往里面去引。
“过分了啊,堂堂一城缇骑千户来做小二,这顿饭吃得倒是值了。”
顾判就在酒楼门口停下脚步,对着扮作店伙计的缇骑千户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缇骑千户以近似耳语的声音道,“回王爷,人正在二楼春香阁吃饭。”
“你们都退下吧,客人交给我来招呼便好。”顾判抬起头,静静注视着酒楼门厅上面的牌匾,过了几个呼吸后才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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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第二层是装饰风格各不相同的包厢,靠近楼梯的那间内摆着一桌上好的酒菜,水果青蔬、鸡鸭牛羊,甚至还有几盘山林中才能打到的野味。
两个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里面喝酒闲谈,气氛热烈。
“丰漳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