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把鹿皮胡乱叠了围在腰间,又朝着河水走去。
比起在岸上行走,潜水虽然辛苦一些,但胜在安全隐蔽,还是当前逃命跑路的首选方案。
如果这条河能一直通往大魏京城,他甚至打算一路游过去算了。
顾判系好鹿皮,大步奔向河边,却在片刻后突然停住,屏息凝神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景象。
他静静站在一棵树下,迎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眸子里映照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一位长发及腰,白衣飘飘的少女,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块圆石上面濯足。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夕阳西下,碧水银沙;
伊人静坐,纤足如玉。
这一切深深印刻在顾判眼中,有那么片刻时间,他甚至都不敢再靠近一步,也不敢当即离开,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这画卷一般的景象。
最后一点光明正在被黑暗迅速侵蚀,两人一个心无旁骛地戏水,另一个在远处有些莫名其妙地失神发呆,谁都没有打扰对方。
当最后一抹夕阳即将落下,白裙长发的姑娘终于从圆石上起身,就那么赤足立在河边细沙之上,回眸笑道“你终于来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轰!
这一刻看到的景象,这一刻看到的面容,都深深定格在顾判脑海中,让他甚至都忘记了思考与呼吸。
她……
是她。
竟然真的是她。
她的大红嫁衣呢?
她的凤冠霞帔呢?
既然她出现在了这里,那么素贞呢?
是被她打杀了,还是击败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顾判脑海中盘旋,寒意也慢慢从脚底升起,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
女人的善变在这一刻似乎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仅仅是骤然转变的穿衣打扮风格,就让他难以适应,直接导致直到她转过身来,他才猛地认出这竟然是她。
摇头驱散掉心底不由自主升起的惊讶与恐惧,顾判深深吸气,缓缓走近,抱拳一礼,努力平静语气语速道“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未敢打扰姑娘嬉水。”
“我知道,也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你突然跑远,是去做什么呢?”她背朝只剩下最后一线的夕阳,整个人仿佛突然处在了光与暗的交界。
顾判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吃坏了肚子,去那边林子里解决一下。”
“呵,你在骗我我虽然见识不多,和你们这些人呀接触的也少,但真的还是第一次听说,那种问题要趴着解决的。”
一袭白裙的红衣新娘拎起雪白绣花鞋,莲步轻移,未着鞋袜的雪白赤足在河滩上留下长长一串小巧的印记。
她来到顾判身前,轻笑道“你刚才发呆的样子挺有意思,也挺有趣的,那么,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