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黄纸铺就的平整宽敞道路,顾判缓步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镇子,很有兴趣地打量着大半夜还在街上忙碌的行人。
这些都是一个个立体的纸人,拎着纸质的各种物品,买卖东西时用的也都是纸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脚踏进了大型皮影戏的舞台现场。
它们竟然还都能说话,不同的纸人还在进行着交谈,将整条街道弄成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繁忙夜市。
顾判缓缓从纸人群中走过,最后站在一个贩卖“各种青菜”的纸人面前,将自己扮演成一位酒肆的大厨,和它认认真真地聊了几句,不由得再次油然发出一声感慨。
这玩意竟然真的能和他互动交流,而且不是的交流方式,除了看起来摸起来是纸做的,其他根本和真人没有任何区别。
之前在河边时差点儿把他裹成粽子的纸钱是这里的硬通货,顾判就掏出几张纸钱,换来了一堆惟妙惟肖的纸菜,提着继续向前走去。
朱昝一脸懵逼跟在后面,眼看着顾百户一路和那些纸人聊得兴起,甚至还受邀要到纸人家里面做客,忽然就有种佩服到五体投地的感觉。
说真的,实话实说不打诳语那种,朱昝认为自己就算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达到顾百户如此交友广泛的层次,当真是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给发挥到了极致。
吱呀
卖“肉”的纸人推开了街边的一栋黑纸小楼房门,相当热情地将顾判给让了进去。
小楼内部的装饰家具和一般富裕人家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便是所有一切都是用各种纸张剪切粘贴而成,给人一种诡异莫名的感觉。
顾判进了正屋,大马金刀在一张纸椅上坐下,还很好奇地捏了捏椅子扶手,惊讶于这看起来似乎很单薄的家伙事竟然能禁得住他的分量,就算是使劲摇晃都没有任何要散架的迹象。
朱昝保持高度戒备,侍立在顾判身后,随时准备抽刀在手,应对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袭来的攻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朱昝便惊恐地发现,不仅他一直担忧的袭击没有到来,甚至顾百户那边还和纸人相谈颇欢,几乎就快到了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八拜之交的程度。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在朱昝敬仰钦佩的目光下,顾判终于结束了和纸人的交谈,一斧头将它化作灰灰散去。
紧接着,顾判起身,来到房间最内侧靠墙的地方,伸手推开了那扇不来到近处便极难发现的小门,缓缓走了进去。
朱昝紧随其后,进门后便惊讶地发现,虽然里面房间的面积和外屋相差无几,却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是在空空荡荡的房间中央,摆放了一尊宽大厚重的棺椁,
顾判此时就站在棺椁旁边,眉头微微皱起。
“朱参事,你看看我们竟然发现了什么?”
“百户大人,这是一具棺材。”朱昝虽然有些不解其意,还是恭恭敬敬回了一句。
“朱参事啊,如果想要在恐怖灵异故事里活得更久,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逻辑缜密的思考力是不可或缺的两项技能,你现在还差的远呐。”
顾判轻轻拍打着棺椁表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第一,这是一具实木制成的棺椁;第二,我刚才试了它的重量,里面应该有东西。”
“所以说,我现在准备开棺,你最好站到外面去等我。”
咔嚓!
朱昝刚刚离开里屋的房间,棺椁的顶盖便被顾判用斧头撬开,露出里面不知道多久都没有再见过天日的景象。
里面不出意外是一尊内棺。
顾判这一次并没有急着再去开棺,而是微微弯下身体,仔细观察着内棺外壁上面雕刻的纹路和图案。
他看到的图案是一个分辨不出男女的长发之人,正端坐在一条小船上面,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