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过自己的少年白发,六爷站在门口迎接宁老夫人。
虽然极不想见到老夫人,但他也知道躲不是办法。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呀。
时至今日,六爷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老夫人会那么喜欢金银翡翠这些俗物了。
这些东西,确实是比儿子让人省心,且更加赏心悦目呀。
“六爷,老夫人到了。”
青石说完这话,清楚看到六爷脚步动了动,这一动,不似迎接,反而像是要逃跑。因为六爷所移动的方向,与老夫人来的方向截然相反。
不过,六爷也就是动了那么一下,随着就又稳稳的站住了。
青石暗道六爷其实很有担当。
但青石却不知,六爷这么静站着看老夫人走过来,其实心里有种自投罗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感。
“六弟!”
老夫人走过来,看着六爷,态度一如往常,亲切慈和。
“嫂子。”
但六爷面对老夫人,却没了往日的理直气壮,总觉得心里有些发虚。明明不是他带坏宁有壮的,甚至于,他还差点被宁有壮给带歪了。
可是,想到之前老夫人的托付,六爷还是觉得心里愧对老夫人所托呀。
“嫂子一路辛苦了,您先里面请坐。”
老夫人看六爷一眼,这么些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宁六对她的敬畏。这应该是托了宁有壮的‘福’。
所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老夫人漫不经心的想着,抬脚走进屋内。
“嫂子请坐。”
看一眼那烂角的椅子,老夫人没什么表情的坐下,径直开口,“宁有壮人呢?”
“他……”六爷朝西屋望了望,“他在那屋。”说完,又补充一句,“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两天没吃饭了?是饭菜不合口吗?”
六爷听言,差点就接了一句‘饭菜是真不合口’。
不过,这真心话在嗓子眼过了过,自是不能说。
“他杵在西屋作甚?”
六爷如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看不透人心。所以,宁有壮可能是在反省,也说不定是在回味。
阿弥陀佛,这实在不是一个长辈该想的。
“嫂子,弟弟以为有壮与曹碧锦之间的事,定是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听言,看着宁六爷,神色肃穆,“六弟此话怎讲?”
看老夫人变得严肃认真的表情,宁六爷头皮不由有些发紧。遥记得小时候,他这嫂子要怼他哥时,就是这表情。
所以在六爷记忆里,每当老夫人变得分外正经时,就是她要收拾人的时候。
不过,他倒是情愿被老夫人打一顿,也好过心里这样七上八下的。
“六弟你刚说,曹碧锦与宁有壮的事一定有误会有何凭据吗?”
六爷随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什么意思?老夫人一时不懂。
六爷正色道,“嫂子,你看,论年纪,宁有壮已是人到中年,而我风华正茂;论样貌,宁有壮已经是昨日黄花,而我不说容貌绝美,也称得上是貌美如花;再说辈分,我连辈分也比宁有壮大呀!”
“您说,我与宁有壮两个人,曹碧锦因心里对宁脩生了怨,她就算是要恶心宁脩,也该是选我下手才是,怎会选宁有壮呢?嫂子,你说是不是?”
听六爷认真的分析,宁老夫人道,“所以,六弟的意思是……”
“我以为曹碧锦的目标是我,有壮不过是代我受过。”六爷说的铿锵有力,力争自己才是曹碧锦想勾引的那个。
青石看看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