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干果，这个季节新鲜瓜果属于奢侈品，错季的瓜果，只能寄希望于司农府。

二楼雅间正对戏台，距离大约有四十米，周围还有一些包厢，今天全部关闭，不对外开放。一楼大堂内有京兆府兵，主要是提醒看客们，别盯着二楼瞎看；本王倒没有什么，出身于司空府的苏彧，绝对接受不了。

观察完周围和大堂，确认一楼大堂内，都是真实的戏迷，视线才回到戏台上。像本王这种俗人，戏曲属于门外汉，只能听个热闹。唢呐的声音最容易听出来，此外就是笛子、铜锣和鼓点声，琵琶肯定少不了，这种乐器在隋国境内相当普遍，琴声有些分辨不出，不像胡琴。

大伊做了阿娘后，越来越端庄，认认真真在看着表演，晓晓属于乖乖女，挨着大伊坐着，一动不动，盯着戏台。依依和娅，一左一右，各拉着我一支手，不断地摩挲；以她俩的性格，更喜欢柔情的曲目。戏台上的唱腔，激越高亢，伴随着鼓点声，节奏鲜明；西北地区的风格，体现的是粗犷、豪放，有些游牧民族的味道，同时不乏朴实和生活气息。

不同的人看戏，收获不同；像我这样的理工男，更多地是分析。

看了一会，渐渐看懂了。

兵荒马乱之时，小伙抗击异族，受伤逃脱，恰遇美丽的贫苦异族女子。异族女子为汉人奴婢，打小被卖到关中之地，趁乱逃出主家，正是孤苦无依之时。两人从彼此防备，到彼此理解、同情，异族女子一路悉心照料，小伙伤势终于恢复，一同逃进山里。

这一段有些感人，特别是小伙和异族女子，初见时的表情和眼神。小伙愤怒，恨不得提刀杀了异族女子，异族女子恐惧，战战兢兢中，带着愤怒和不甘。

“打小卖为奴，到得关中，受尽欺辱，奈何视我为仇！”

质问的唱腔尚未结束，一行泪水顺颊而流，表情悲鸣，眼神中带着受尽屈辱后的反抗火苗。

太逼真了！严重怀疑是表演者的亲身经历，观者不得不报以同情，依依和娅的眼眶，泪珠儿打转，两女都是很感性的人。

小伙的愣神、迟疑，内心纠结。

“罢了！”

从内心涌出的，仅仅两个字，让观者相信他放下了仇恨，异族女子不用被杀。

转身欲离去，却因失血过多摔倒，两人开始发生交集。这一段唱腔，听不太懂，只能看表演，两人彼此相依，逃往山里。

山里遇到一群汉人，要杀异族少女泄愤，小伙站出来保护，又是一段唱腔。

“吾愿替，留其活！”

道理讲不通，小伙跪倒在地，铿锵悲愤的声音，震动戏院空间。

“郎既去，奴孤身一人，岂会独活，郎且保重！”

声音悲凉凄婉，一心赴死，悲哀的眼神中有满足，满足中又有遗憾。看到这里，端庄的大伊和柔顺的晓晓，转头看向了我，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赶紧取出绢帕，上前替她们擦拭，旁边的依依和娅，眼睛早已红了，不知道绢帕偷偷擦过多少次。

四位妻子都哭了，原因却不尽相同，依依和娅是被感动的，泪点低。大伊和晓晓转头看向我，我就明白了，在大伊眼里，与我同生死共患难过，一起阻截过柔然追兵。晓晓是早产难产，服用四枚果实，才能保得母女平安；没有仙果，已经物是人非。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搂着她俩，站着陪她们看戏。

大堂内的男子还好，带了女眷的，无一不擦拭着眼泪。

峰回路转，一群汉人或许是被感动，没有继续坚持，两人和这群汉人，各居一处，彼此相互扶持，过着山中的生活。

一枚野果，谁都不愿多咬一口，找到能吃的食物，欣喜地去寻对方，这段很快就结束了。

异族被赶走，两人带着傍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