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傅,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就算不出我阿爹与阿娘的下落呢?”
“你阿爹在枫城,枫城就是下一个咱们要去的地方。”
“真的吗?到了枫城,如意是不是就能见到阿爹了?”
“嗯。”
“太好了,等找到了阿爹,如意就让阿爹带如意去找阿娘。”邢如意喃喃着,又低声说了句什么,人就睡着了。
狐狸摸了摸她的头,稍微有些烫,却不是凡人的那种发烧。他凝了眸子,抬手,将一束法力注入,邢如意原本打着结的眉毛逐渐舒展开来。
“师傅,你有没有听见哭声?”
邢如意伸着胳膊,起身。马车内点着琉璃灯,却不见了狐狸的踪影。她搓了下脸,驱赶走剩余的睡意,走到前头,将垂着的车帘给掀了起来。马车仍在官道上,只不过靠边停了下来。前后左右均无人家,除了车厢内的那盏琉璃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师傅!师傅你去哪里了?”
将手拢在嘴边,先是小声的喊了一句,见无人回答,于是就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声音由近及远,可除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外,就再无别的声音。
“唉,天底下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师傅吗?大半夜的,竟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徒儿给丢到了官道上。这万一有歹徒怎么办?万一歹徒将我卖到了像是万春楼那样的地方该怎么办?”
摇摇头,将双腿伸出,就那么坐在马车上晃悠着。
女子的哭声,越来越近,邢如意眯着眼睛瞅了半响,才看见一只黑色的驴子驮了位姑娘正从官道的另外一边走来。不等驴子靠近马车,那坐在驴子背上的姑娘竟掉了下来,实打实的跌在了路边儿。
“姑娘,你还好吧?”邢如意跳下马车,跑过去,弯着腰问。
女子抬起泪脸,待看清楚邢如意的容貌时,明显一怔。
“姑娘?”邢如意在女子眼前挥挥手,“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我的驴子……”
“你的驴子?”邢如意跑到驴子跟前,将它牵了过来:“喏,你的驴子还在。”
见到驴子,女子快速起身,用手搂住了驴子的脖子,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
“你的驴子有没有丢,这大半夜的,你究竟是在哭什么呀?”
“我在哭我自己。”女子哽咽着说:“我心里难过,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哭。”
“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要不,你告诉我,你心里为什么难过,就算我帮不了你,好歹也能听你说说话,让你心里舒坦舒坦不是。”邢如意见她搂着驴子不松,就又问了句:“你跟你的驴子是不是感情很好?”
“他不是驴子,他是阿良,是我喜欢的人。”女子哭得越发伤心起来:“他……他原本不是驴子的。”
简单询问过后,邢如意才知道,这大半夜骑着驴子痛哭的姑娘叫做方苗苗,是前头方家庄人。方苗苗是方家唯一的女儿,阿良却是在方家帮佣的长工的儿子。故事,很俗套,长工的儿子喜欢上了主人家的小姐,主人家的小姐,也喜欢上了长工的儿子,可方苗苗的爹娘不愿意。为了跟心上人在一起,方苗苗决定跟着阿良私奔,结果走漏风声,两个人没跑多远就被捉了回去。方苗苗的爹娘大怒,就让住在庄子里的一个法师将阿良变成了驴子,让他日夜不停的在方家做工。方苗苗原本想着,等爹娘怒气消了,就会让那法师将阿良给变回来。为了阿良,她甚至违心的应下了爹娘给她说的另外一门亲事。
“你既已答应成亲,又为何带着阿良从方家庄逃出来?”
身上没有细软,没有包袱,一看就是临时起意,从方家庄不管不顾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