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林的话，像是一块石头。

落进夜星寒的心里，堵在了他的胸口。

堵的他快要窒息，纠结、痛苦、无奈，夹杂一丝温暖。

所有的情绪，闷在了一起。

复杂的交错后，最后发酵成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夜林。

押上举族性命的愚忠？

但知道，那是关于他，关于很多人的一场悲剧。

这场悲剧的雨，下了很久，淋湿了很多原本在阳光下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却还不见停，更不见晴。

“然后呢？”他深深的闭上眼睛，轻声问道。

夜林道：“打定主意之后，正苦于没有切入点，玉箫册告诉我一件关于琳儿的事，成了所有计谋的开端！”

“什么事？”夜星寒声音都是一抖。

刚才玉琳儿被声芒击中的画面，在脑海闪现。

“还是我来说吧！”玉箫册接过话，说道：“就在夜林找我前几日，琳儿去沧月城游玩，正好碰到了云飞扬！”

“云飞扬对琳儿一见钟情，向琳儿表达爱意！”

“但你也知道，琳儿对你的感情很真很深，你和琳儿也是有婚约的，琳儿一直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所以即便云飞扬表明了自己圣云宗少宗主的身份，却还是被琳儿严词拒绝！”

“可云飞扬不甘罢休，扬言改日要来玉家拜访！”

“得知此事后，我和夜林决定，利用云飞扬开始布局！”

“你们所谓的布局，就是牺牲琳儿吗？”夜星寒的心脏，像是被人攥着一样。

疼，疼的不能自已。

“玉箫册！”他吼了一声，“那可是你的亲孙女啊！”

“砰”的一声，玉箫册深深叩头。

他老泪纵横，声音呜咽，“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琳儿！我毁了琳儿，毁了原本属于这丫头的幸福和未来！”

“当我提出让琳儿答应云飞扬的求爱，让琳儿抛弃你时，那丫头变的疯狂、歇斯底里，最后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眼神空洞洞！”

“我知道，琳儿的心痛的死掉了！”

“我对不起琳儿，是我害了琳儿！”

“可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必须去这么做，这是我们身为仙臣守护家族的使命啊！”

“闭嘴！”夜星寒一声咆哮。

他歇斯底里，双目发红，嚎叫的青筋暴起。

“这是什么使命？如果使命只有牺牲，这样的使命不要也罢！琳儿......琳儿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么舍得让她如此痛苦！”

原来，他并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从一开始，最痛苦最绝望的，就是琳儿。

他的痛苦，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

可琳儿呢，只能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藏在心里，默默的只为守护。

那样的痛苦，透着世间最不为理解的孤独。

可是他呢，这些日月来，每次见到琳儿都是恶语相加。

每一句话，都是刀子。

让本就伤痕累累的琳儿，伤不愈合伤而复伤！

想到这里，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玉箫册伏在地上，呜咽不起。

夜星寒的斥责，也像是针一样，扎进他的心脏。

这一场局的代价，太重。

“星寒，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夜林砰的一声，也深深叩头。

都是为了弥补夜家的过错，才让玉家也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起来吧，讲下去！”

夜星寒忽然冷静下来，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