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狂意的剑光和拓跋赤的剑相遇,和拓跋赤的预计一样,两人的身体巨震,都要同时往后退去。
一声厉喝同时响起,拓跋赤蓄势已久的拳头如军士全力投出的标枪一般朝着林意的胸口冲去。
林意想都未想,也是一拳击了出去。
这种力量的对撞,林意直觉自己不会吃亏。
拓跋赤看着林意发亮的眼睛,看到一切如自己所愿,这名强大的南朝年轻修行者将会死去,甚至感觉不到多少痛苦。
他有些愧疚。
然而一道可怕的涟漪,随着他的愧疚,却在此时在他的胸口泛开!
这股力量就像是一道无比阴险的飞剑,悄然出现然后刺入他的身体,在他体内的真元下意识的涌起时,一股令他都无法抗衡的悸动,如同抖松了毒蛇的关节,让毒蛇根本无法发力一般,让他的真元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他豁然抬起头来,看向城墙上方。
与此同时,喀嚓一声,他的手腕折断了。
林意的拳头继续向前,落在他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
他的身体往后飞出。
鲜血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
先是鲜血,然后是破碎的内脏。
林意怔住。
他下意识的转身朝着城墙上方看了一眼。
这一拳轰在拓跋赤的拳上时,他就感觉到了古怪,而接下来他的这一拳,按理而言也绝对不可能直接震碎这人的内脏。
在他的拳头落在对方的身上时,对方体内的真元力量已经无法凝聚,甚至破碎的真元已经开始直接撕碎这人的内脏。
只有剑温侯才能做成这样的事情。
一片惊呼声在拓跋赤的身体重重坠地时响起。
充满着失望和震惊的惊呼声里,还充斥着一些人愤怒的叫喊声。
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是一名神念境的修行者,有些人因为先前那名洛阳贵人的愤怒喝声,此时还在责怪既然没有必胜的手段,为何还要前来送死。
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一些真正大人物的脸色反而变得惨白。
……
白月露安静的坐在城墙上一架残破的弩机上,因为她是随着林意一起到来的修行者,此时自然赢得了城内这些南朝军士的极大尊敬。
这些身心真正疲惫的南朝军士,甚至给她拿来了一些软垫,将这张残破的弩机都铺得如同舒适的软塌,在她的身周,也始终有一些持盾的军士警戒。
她和身周所有这些人不同,她是北魏人。
她生在北魏,在北魏成长,她十分清楚这些北魏的修行者此时心中的沉重。
没有人天生喜欢战斗。
要证明自己强大和与众不同,也并非要通过战斗。
在各个修行地,在各处名城,那些真正卓尔不凡的年轻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也并非是通过战斗。
每个人去战斗,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一定会有着自己的理由,没有理由,也要找个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绝大多数北魏人都有理由挑起这场战斗。
无论现在是叫南梁、北魏,还是叫别的南什么,北什么,无论南方和北方谁做皇帝,谁来统治,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北方王朝和南方王朝在过往都是宿敌,积怨已久,谁有机会自然都要灭掉对方。
至于北魏的武者,修行者,大多数在面对南朝人时,心中都有着自然的骄傲。
因为北魏的军士和修行者似乎一直都比南方王朝的军士和修行者悍勇。
她也不认识拓跋赤,也不知道对方的真正修为,但是从方才拓跋赤的最后一眼凝视,到此时林意的转身回望,她便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