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九,天刚蒙蒙亮,赵无就带着何东骑马回宁州府。他们会赶在开城门时出门,绕道去温家坟场祭拜温行和夫人赵氏。去的早,不容易被人发现。哪怕发现,他们不进京城,也不容易追踪。
这是温卓安“死”后第一次去坟头祭拜父母。
许兰因把他们走,早饭后又把柴子潇和闽嘉送走,就带着赵明希、许兰月回了许家。
柴氏一直盼着闺女和外孙。她把外孙抱过来,边逗弄着孩子边跟许兰因讲着如何跟那些贵妇和贵女打交道。还嘱咐,离北阳长公主府的人远着些。虽然北阳长公主府同意不找许家的茬,但小娘子之间发生龃龉任谁也不好多管……
许兰因笑道,“娘放心,我知道的。”
下晌未时,许兰因就带着赵明希和许兰月去了南阳长公主府。今天他们会在这里住一宿,明天许兰因陪着长公主去参加桃花宴。
他们住的小院离马氏住的院子很近。刚整理好,柴子潇和马氏就来串门子了。
马氏戳着柴子潇的小脑袋说道,“上午才跟你们分开,下晌就猴急地盼着你们来。哎哟,表妹把他领走吧,这个儿子心都野了。”
柴子潇又扭着身子跟马氏撒娇。
许兰因大乐。几人说笑一阵,一起去了长公主住的正堂。
庆国公温府,温老夫人沉脸听着二儿媳妇刘氏的念叨。
都这时候了,蒲府还没给温府下贴子,蒲府这是连点面子情都不给了。
“我们什么都是照着他们说的做……”
“住嘴,”温老夫人喝住了温二夫人,“他们让咱们做什么了?证据呢?嘴巴再不把门,还有你好瞧。”
温二夫人哑然,是啊,人家只是暗示,可以什么都是不认。事情传出去了,也是自己男人为了爵位谋害兄嫂子侄子。
温老太太瞪了二儿媳妇一眼。她不得不承认,再加上自己的二儿子,这就是一对蠢人。不,还要加上二儿子的两个儿子,是四个蠢人,其中一个还把自己作死了。
大儿死了她哭得差点闭过气,大孙子残了她大哭,四孙子和大孙子死了她也流了泪。而她心疼了多年的二孙子死了,她居然没流泪,不是她不想流,而是真的流不出。
现在,她的骨血只剩下二儿和三孙子,那几个丫头片子不算。若爵位落不到二儿和三孙子头上,自己谋划了一辈子,岂不是要便宜那个小妇?
若大儿还活着该多好,再不,大孙子不被他们整残,四孙子不被他们整死,该多好……
想到这些,老太太又难过起来。她眨巴眨巴眼睛,老眼酸涩,可就是流不出泪水。
那个死老太婆,说赵氏是逆王同党的后人,她父母曾经跟皇上和太后、蒲家都有仇。若被朝廷发现自家娶了这个儿媳妇,会祸及全家。还说她因为跟自己是亲戚,才不敢说出去。
她当时就吓坏了,可大儿鬼迷心窍,说什么凭她父母再大的罪,都不及出嫁女,何况赵氏的父母早死了。还说蒲大夫人的话不可全信,蒲大夫人恨赵氏很可能是上一辈的私人恩怨,不必去理会。
二儿又来劝她,让她不能因为一个赵氏害了全家。哪怕赵氏跟蒲大夫人只是私人恩怨,也不能因为赵氏而得罪蒲家。温家已经败落,蒲家是太后的娘家皇上的外家,他们惹不起。而且,听了蒲老夫人的话,温家能得多多的好处。
可老头子偏心大儿和赵氏,也不许她动赵氏。她无法,只得表面答应,以赵氏身体不好为由,不许她出门及见客。那时老头子虽然已经开始把心思放在炼丹上,但还在管着家事。赵氏才得以在府里生活了十三年,生了两个儿子,好不容易“病”死。
她以为,赵氏死了家里就没事了。但二儿又说,卓丰和卓安也是叛党的余孽,是蒲家的眼中钉,不能让他们有出息,更不能让他们继承爵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