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彩萍也觉得恼火,她跟顾城他爸是相亲介绍认识的。
当时看顾城他爸在饭店干采购,工作稳定就同意了。
谁知道姓顾的是个短命鬼,出了场车祸,手一撒自己去阎王爷那儿报到,留下她一个女人,拖着两个拖油瓶还带着一个老婆子。
直到遇上陈胜利她才终于有了几天好日子。
前段时间陈胜利在厂里装货,突然听货运司机说,政府在城南给顾城拨了一块儿地做厂房建设,而且还是政府扶持,振兴顺安羊绒业,厂子规划还挺大的,这批木材就是拉往工地用的。
陈胜利听完有些眼热。
回来就把消息告诉她,儿子这么有出息,都不通知她这个当娘的,胜利媳妇当时觉得不痛快,可高兴劲儿上来,那股不快也没持续太久。
本来她在家没事儿干,遭陈婆子白眼,现在儿子发达了,看谁以后还敢欺负她。
趁热打铁,当即就把陈庆结婚的事儿包揽下来,叫陈婆子好好长长眼。
可跑了两趟,第一趟让顾城赶出来了,第二趟又碰到那个贱妮子,两回都是空手而归,陈婆子越发不给她什么好脸。
周彩萍手里的饭碗,端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对面坐着的陈庆也恼了,重重撂下筷子,转身回到屋里,把门砰地一甩。
最心爱的孙子生气了,陈婆子脸拉得八丈长,摔下筷子斥责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说说现在这事儿闹的,庆子答应人家的订婚日子马上就在眼前了,你迟迟要不上钱,就你还是个当娘的,连自肚里生下的种都拿不住,叫我说你什么好!”
周彩萍被训得闷不吭声,就算肚子饿的咕咕叫,也只能放下碗筷,好声好气道:“妈,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先别着急......“
“不着急!?我倒是想不着急,人家要的这么多东西,你现在别说礼钱,就是三转一响都没买齐,能不着急?”
陈婆子越说火气越大,认定她是因为陈庆不是亲生的,才对他的婚事不上心。
“我就不该同意胜利把你娶进门,结婚这么多年,什么事儿都不干,就知道打扮拾掇自己,吃的喝的都要用好的,家里就是被你败成现在这样的!”
“谁家娶媳妇,家里父母不是早早的往下准备,你可倒好,天天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家底拿出来就那三瓜两枣,一点儿都不会过日子,我家真是倒大霉,娶你这号人当媳妇!”
陈婆子骂起人来大气都不喘,薄薄的嘴皮子上下一碰喋喋不休,眼见事态不妙陈胜利早就填饱肚子,撂下碗筷躲到外面跟工友下棋去了。
留下媳妇儿独自面对陈婆子的狂风暴雨。
周彩萍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气,回来还又被婆婆挤兑。
一家子人从老到小没一个为她说话的,不由委屈地放声大哭。
家属宿舍住的都是在木材厂上班的员工,谁家有点动静,没一会儿整栋楼都知道了。
第二天,陈胜利照常去木材厂上班,货刚卸到一半,就听见有人远远喊他:“陈胜利,你来一下!”
他看了眼,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厂长既定的未来女婿,赵主任,他不敢耽搁,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往主任办公室去。
他就是个小小的装卸工,一般主任级别的领导,就算是找人谈话也不会找到他头上,今天是怎么回事?
一路上都在琢磨,是不是自家媳妇昨天和老娘在家属楼里吵架声音太大,被邻居向上级反映了。
到了办公室,赵维在桌后坐着,抬手跟他示意了下:“坐吧,有件事我想跟你聊一下。”
陈胜利把卸货的手套塞进衣兜里,局促地在凳子上坐下,屁股都不敢坐实,只沾了个边儿。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