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仅出于关心,在看清他眉眼的瞬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拜托,可不要再吐了。
她暗自祈祷,移开视线不看来缵烨。
男人温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耳廓,克制得颇显暧昧。
“请不要碰我。”她说。
男人的手稍有迟疑,到底离开她微凉的侧脸。
天花板上荡漾着光波,屋子里静得异常,所有气味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浓烈,首先就是身旁男人呼出的气体里经充分发酵的酸奶味,混着牙膏发甜的薄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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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午蔓希望他能像他妹妹曾经那样飞走,但他久久没有离开。
空气中某种气体达到一定的浓度,就令人打哕。
奚午蔓保持着礼貌,只转眼看向来缵烨,委婉地赶他走:“请问您待在这里做什么,先生?”
“你需要人照顾。”来缵烨说。
“不,我只是很累。”
“你看上去很不好。”
“是,我很累。”
短暂的沉默。
来缵烨将右手放在奚午蔓随意散开的发边,问:“能不能告诉我,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我很累。”
“告诉我。”
奚午蔓双手支起身子,往后缩在沙发的一角,懒懒靠着靠背,嘴角下意识带着微笑,尽显嘲讽,目光却是近乎同情的柔和。
“告诉我,先生。”奚午蔓学着来缵烨拖长音调,“您这审犯人一样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来缵烨明显愣了一下,迅速调整好表情和语调。
“我只是担心你。”那位先生完全是一位羞于用言语表达善意的好心人了。
“为什么担心我?”奚午蔓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善意。
好心人的耳尖微红,喉结很僵硬地上下一动。奚午蔓全看在眼里。
“您要告诉我,您对我也有很强的占有欲?”奚午蔓像调皮的孩子一样揶揄。
“也?”来缵烨半眯了眼睛,反问,“你把我当什么?”
“您把我当什么?”奚午蔓却颇无辜地睁大眼睛,“婊子?”
“我那是在气头上。”
奚午蔓一连“噢”了好几声,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来缵烨用好听的言辞为他的行为开脱的打算。
“您知道用‘情绪失控’这种卑劣的借口为自己的过错开脱有多么幼稚可笑。”奚午蔓把双腿伸到沙发外面,脚趾踩到地板的同时,身体轻轻一弹,站了起来。
“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待在这。”奚午蔓说着,尽量快地朝上楼的梯子走去。
她惊讶于自己刚刚还沉重不堪的身体竟如此轻盈。
一进到卧室,她立马把门反锁,拔掉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坐到窗边桌前的椅上。
来自A国的信纸还摆在桌面正中央,苏慎渊写下的姓名永远有着能令奚午蔓的热血冲上头脑的强大魔力。
奚午蔓拿起钢笔,用盖着笔帽的一头有规律地一下下敲击信纸上同一个地方,左手翻开手机的通讯录。
她琢磨着苏慎渊接听电话的可能性,斟酌着如果电话接通,她应以怎样的语调和词汇开头,又怎样才不会令苏慎渊认为她是由于闲得无聊而存心浪费他的时间,不致引得他厌恶。
她的手指上上下下滑来滑去,一次次停在“叔叔”那栏,又一次次划走。
最终,她按下屏幕上奚午承的电话。
她不担心会引起奚午承的厌恶,就算他没接电话,她也不会患得患失,长时间失魂落魄、郁郁寡欢。
电话比她预想的更快接通。
她还没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