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猴子说:“自从爷爷走了过后,这座山遭二郎菩萨点起火,烧得只剩一半了。我们躲到井里头,钻到山涧里头,藏到铁板桥下头,才保住了命。等到火灭了烟子散了,出来的时候,又没得花果来养活,活不下去,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一半。我们这一半,遭罪的就住在山上,这两年,又遭那些打猎的抢了一半走。”孙行者说:“他们抢你们去干啥子喃?”一群猴子说:“说起那些猎户硬是可恨!他们把我们遭箭射到遭枪打到的,遭毒打死的,拿切剥皮剔骨,拿来酱起煮醋起蒸,油拿来煎盐巴拿来炒,当成下饭菜吃。或者有遭网子网到的,遭扣子扣到的,夹起走,喊他们跳圈圈做把戏,翻筋斗,竖蜻蜓,在街沿边上敲锣打鼓,啥子乱七八遭的耍法都喊他们耍。”
孙大圣听到这些话,更加冒火得很,说:“洞里头有啥子人在管事喃?”一群妖怪说:“还有马流二元帅,奔芭二将军在管到起的。”孙大圣说:“你们去给他们说一声,就说我回来了。”那些小妖,撞进洞里头去报告:“大圣爷爷回来咯。”那个马流奔芭听到报告,赶忙跑出门来磕头,迎接孙大圣进洞。孙大圣坐到中间,一群妖怪围到他跪到地下,说:“大圣爷爷,最近听到说你保住了性命,跟到唐僧到西天去取经,咋个不走西边,反而回到我们山上喃?”孙大圣说:“小的们,你们不晓得,那个唐三藏分不清哪个好哪个坏。我为了他一路上捉妖怪抓魔鬼,用尽了平生的本事,好几次打杀妖怪,他就说我凶得很做坏事,不要我当徒弟了,把我撵起走,还写了一封贬书当证据,说永远都不得再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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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猴子拍起手哈哈大笑说:“安逸!安逸!当啥子和尚嘛,还是回来,带起我们耍几年嘛!”喊:“快点弄点椰子酒来,给爷爷接风。”孙大圣说:“先莫喝酒,我问你们那些打猎的人,好久来我们山上一回喃?”马流说:“大圣,不管啥子时候,他们天天都在这儿捣乱。”孙大圣说:“那他们咋个今天没来喃?”马流说:“看起好像要来了。”孙大圣吩咐:“小的们,都出去把山上那些烧酥了的碎石头给我搬起来堆起。或者二三十个一堆,或者五六十个一堆,堆起我有用处。”那些小猴子一窝蜂一样,一个二个跳起来,乱搬了好多堆起来。孙大圣看了,喊:“小的们,都躲到洞里头去,让老孙做法。”
那个孙大圣跑到山尖尖上看,就看到南边那半边,咚咚咚地打鼓,当当当地敲锣,闪起有千多个人马,都架起鹰儿狗儿,拿起到刀枪。孙猴子仔细看那些人,来得凶得很。好男人,硬是勇猛得很!只看到:
狐狸皮搭到肩膀上,锦缎丝绸裹到腰杆上。
包包头插起狼牙箭,胯胯高头挂起宝雕弓。
人就像搜山的老虎,马就像跳过山涧的龙。
一群群地牵起狗儿,满膀子架起老鹰。
荆条筐筐头抬起火炮,带起海东青。
粘竿有百把十根,兔叉有千多根。
牛头拦起网网,阎王扣子绳绳。
一起乱吼乱叫,散得满天都是。
孙大圣看到那些人跑到他的山上来了,心头大怒,手头捻起诀,嘴巴头念念有词,朝到巽地那个方向吸了一口气,呼地吹过去,就是一阵狂风。好风哦!只看到:
灰尘扬起,土也飞起来,树子遭吹倒,林子遭摧毁。海浪像山一样耸起来,浑水一波又一波地涌起来。天地昏沉沉的,太阳月亮都暗得很。一阵风吹松树就像老虎在吼,一下子吹到竹林头就像龙在叫。所有的洞洞都在冒气像在叹气,飞沙走石乱打人。
孙大圣刮起这阵大风,把那些碎石,趁到风乱飞乱舞,可怜那些千多个人马,一个个:
石头打到脑壳遭打得粉碎,沙子飞起来海马都遭打伤了。人参官桂在山岭前头忙起跑,血染红了朱砂地。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