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啊，这下就什么都说得通了不是吗？他是实验品，谁会对实验品起怜悯、喜爱之心呢？

他淡淡一笑：“眠哥……”

关眠指了指那些容器：“实验了多少次呢……档案袋里是说一共一千次，但其实，我五岁之前一直跟在爸爸身后的，我很清楚不止一千次，每年都有千次以上的实验还差不多……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为了让试管婴儿能够承受住极端环境的代价，胚胎成型就要丢进岩浆里去，活下来的胚胎就继续灌输营养液，然后放到带有强烈核辐射的环境之下，空气里充满一氧化碳、浓氮气之类的东西，可以说是没有氧气……如果这样也能活下来，就代表经过第二道考验了，就会成为婴儿，之后……”

他抿了抿唇，见柏叶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有点不忍心说下去了，因为他心里也不好受。

柏叶泪眼汪汪地说：“之后什么？眠哥，说呀，说呀！”

他忽然上手用力拉扯关眠的衣领，声音也带着几分尖锐和刺耳，让关眠觉得耳朵很不好受。

关眠深吸一口气用力吐出，这才继续说：“之后把能爬的婴儿带到露天环境下去，给他们身上涂满各种吸引僵尸的液体，看他们会不会被僵尸腐蚀！会不会被僵尸吃掉！如果这样都没问题的话，那么毫不意外，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实验品，可以代替他们进行各种收集数据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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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叶“哦”了一声：“所以我是……930号实验品啊……”

关眠用力抱住他：“三三！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是活生生的人……是上天给天星馆的恩赐……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怪胎，是那些天星馆的叔叔阿姨们乱说的……！”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的很大声。

柏叶却忽然哭不出来了，他听到很多脚步声，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眠哥，我们上去吧。”

“不！我们不上去，我也听到了的，我带你从另一个门走，让大人们找我们去吧！让他们去找好了！”关眠几乎是赌气地说出这番话的，然而他还真就拉着柏叶的手走了，柏叶没有拒绝，他不想挨揍。

他是个成功的试管人体，因此也有感官，被打的时候很疼，爸爸妈妈不喜欢听到他的声音，所以他还要死死咬着唇不出声，顶多就是发出一点点闷哼的声音，即便如此，有时候爸爸也会因此暴跳如雷，然后更加卖力地打自己。

他们难怪要嫌弃自己呢，毕竟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还要占用他们家住的地方，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好地方住了！

从通风管道里往上爬，爬到外面后，柏叶一抬头就看见了漫天星空。

“三三，那个是北极星。”

“北极星？”

“北极星是天空中的不动星，只要看着它，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山河旅探》是这么说的，你没玩过这游戏吧，很好玩，想不想玩，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阿飘许千千听到这四个字，愣住了。

她看向底下的两个小男孩，仿佛看见沈伯安拉住了沈仲平的手，对他说：“仲平，那是北极星。”

她感到眼睛一阵酸涩，心里一阵空虚。

底下的柏叶笑道：“眠哥眠哥！带我去玩——”

关眠揉揉他的脑袋，很臭屁地说：“我虽然跟在妈妈身边，但我一直在想办法找实验室的真相，现在我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证据了，我决定了，我要让天星馆的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当初参与这项实验的只有少部分人，我爸爸和我妈妈都是其中之一，我不否认他们爱我，但他们做的实验是把人当成了实验品，这样本质上就是不对的，”他兀自摇摇头，“虽然现在他们不会做这个实验了，但是你必须得到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