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道“大将军意下如何?”
张远向言眺看了一眼,面露不忍道“两军开战,死伤的是兵士;断人水源,死伤的却是百姓。在下听说昔年的广成太子对百姓仁爱有加,经常解私囊以赈灾,绝不愿看到饿殍遍野的情景。我南剑之盟既然要秉持广成太子之仁德,自然不可做出如此危害大批百姓之事。”
“正是如此!”我重重一击桌案,赞赏地看他一眼道“今逢战乱之时,士卒死伤,不会有人责难,但百姓死伤,天下必为之侧目,若果真如此,到时我无颜面对天下汹汹之问,更无以自称为萧芒报仇。”
言眺适才的满面喜色霎时无影无踪,神情黯淡下来,低头道“三哥拿主意就是。”
他的反应倒是出乎我意料,难得这次如此轻易就能说服言眺。
亚父看看我,又看看言眺,道“既如此,另想他法对付郭随就是了。”
言眺又抬头道“不过,我倒想见见这位承奉郎甘允。”
未到一个月,耿无思已将廖东山首级送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捷报,已全歼廖东山三万大军,我军六万人,只折了五千人,伤三千人。
廖东山留守人马约两万人,听得兵败,已在大将路申率领下献羽城关投降于郭随。
我将木匣合上,吩咐郭灵将廖东山首级拿去葬了。
亚父揭开案上香炉盖,换了一段香,道“此意料中事。意儿,你如何看?”
我略一沉吟,道“南剑之盟大敌者,霍威是也。只是其他人见我得了金弦弓,容我不得,我军被迫应战。如今虽已击退罗、廖两路,但琅州城外的对峙不知还要多久,那里地势偏狭,大军不能展开,我纵增兵,恐怕对形势亦是无助。”
亚父哈哈一笑“我虽不能增兵,彼亦不能增兵。形势虽对我军不利,朱袭亦是进退不能,暂可不必管他。”
我大感诧异,道“不必管他?亚父这是何意?”
亚父道“我军要做别处谋划,自然暂不管他。意儿,你可派人急召疏离与钟韶庆回山,琅州有吴悝足已。”
张远目光一闪,道“亚父可是想要攻打郭随?”
亚父默默点头。
我正惊讶间,言眺忽走到我面前,双膝跪倒,道“三哥,我向你请罪。”
我更惊讶,向亚父看去,只见他面上神色平常,应无大事发生,我略为心安,沉下脸道“你又惹甚么祸了?”
言眺不敢抬头,只嗫嚅道“十日前,我在斥候营里挑了三十人,潜入茏州,乔装成赵储芫之兵,掘了郭随的祖坟。”
我几乎跳起,道“你再说一遍!”
言眺肩头略略一缩,道“我私下询问承奉郎,可有办法挑起郭随与赵储芫一战?承奉郎向我献此策,但他说要得到盟主许可才可施行, 我未向三哥禀报,便私下派人去做了。”
我目瞪口呆,半晌道“你莫非不知我与赵储芫郭随约法三章,不可以各人家眷为要挟?更何况是掘人祖坟?”
言眺不敢看我,只低声道“办事之人,都装扮成赵军,事毕都已完好无损回到积艳山,郭随只会以为是赵储芫所为。”
我怒道“如此笨拙的嫁祸之计,难道赵储芫和郭随都看不出来?”
言眺兀自嘴硬“即便两方都怀疑是我军所为,毕竟查无实据,我军抵死不认,他们也无可奈何。“
我高声道“掘人祖坟?难道你不怕你我的祖坟也被人掘了?”
言眺终于说不出话来,只在地上跪着,不敢起身。
我站起身,只在殿中走来走去,怒意一时难消。
亚父清咳一声,道“如今不能做也做了,我看不如将错就错,谋划如何应对赵军与郭随。”
言眺忙点头道“正是,亚父说的是!”
我瞪他一眼,恨恨道“你若非我义弟,我早将你绑了去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