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大地昏沉,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淋湿了关外黄沙,
闭上眼眸,聆听雨声,滴滴答答,只觉得一片安详、惬意。
睁开双眼,只有黑夜,朦朦胧胧,却好似有一股杀意正在暗处酝酿。
天狼关城头上隐隐约约有火光闪烁,但是不多,估计因为下雨,巡逻的士卒都比以往少了许多。
一面面绣着“凉”字的军旗悬在城头上,在雨水的拍打下软弱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半点精神。
城外的雨幕里有些许黑影在鬼鬼祟祟地穿行,一直贴到城墙脚下方才停止前进。
黑影们背靠城墙,目光向上,腰间皆背负着一把弯刀,冷漠的面庞在夜色中宛如鬼魅。
细细看去,藏身于夜色中的身影多达千人之数,赫然穿着北燕军服。
领头的是一名千夫长,长了张马脸长又长,身材算不得高大,但一身的腱子肉,打眼一看就给人一种健壮的感觉。
直接他的手掌轻轻一抬,四周的燕军就掏出了一把把弓弩,瞄准城头直射。
“放!”
“嗖嗖嗖!”
“噔噔噔!”
一排顶端带钩、尾悬绳索的弩箭就这么射了出去,稳稳地嵌进砖石,绳索就这么悬在墙壁上。
“上!”
在确定了城头凉军没有发现异常之后,近千名燕军就开始了攀城,动作极为迅速。
就在距离城墙数里的位置,一位身材壮硕、脸色冷酷的武将披着蓑笠,默默地站在雨中,目光凝视着正在攀城的军卒。
北燕,拓跋烈!
落后他半步的是蓝底银鹿旗副将,拉图罕,顶着个光头,在夜色中竟然还反光。
此人也是军中一员悍将,不过品阶比起拓跋烈来还是低了一些。
两人身后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北燕大军,威势凛然,一股杀意在无形之中升腾。
两万步卒、一万蓝底银鹿旗的精骑瞒过了朔州凉军的耳目,历经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天狼关外。
可以说北荒三州的战场上都没有传出过燕军大规模调动的风声,做得极为隐秘。
拉图罕的嘴角勾起了冷笑:
“昭平令大人真乃聪明绝顶啊,料到凉军的主力都在围困幽州城,天狼关内的守军肯定不多。
光从城头的情况来看,城内守军寥寥无几、守备松懈。”
从两人的视角看过去,天狼关城头只有些许零零散散的火光,一座座箭楼角楼好像也是空的,绝不像是有重兵驻守的样子。
“哼。”
拓跋烈冷笑一声:
“奔雷营与望北营已经陆续出现在了朔州前线,幽州只剩一支右骑军,还得摆在幽州城外。
他们哪还有兵力驻守天狼关?充其量是一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步军。
百里大人神机妙算,既然朔州的凉军闭门不出、坚守不战,那咱们从幽州打开局面也未尝不可~”
“哈哈哈,有道理。”
“这么看来那位白衣将军还是不如咱们的昭平令大人嘛。”
拉图罕舔了舔嘴唇:
“待会儿等他们打开城门,我一万蓝底银鹿旗就一冲而过,直插幽州城,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彻底击溃围城的凉军!”
“没错。”
拓跋烈的手掌已经搭在了刀柄上:
“当初他们不是用奔雷营长驱直入,奔袭天狼关吗?
这次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嘿嘿嘿~”
两人同时发出一阵阴笑,对眼前的天狼关几乎是志在必得。
因为就在他们谈话的间隙,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