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安室透盯着纸巾的目光一顿,拿起纸巾嗅了嗅,又拿起包裹纸巾的塑料包装看了一下,很快把纸巾丢进了马桶,按下冲水键。
“哗啦!”
水流把纸巾卷进去,塑料包装也揉皱后丢进装纸筒的盒子里。
安室透抬眼看到蹲在水箱上的非墨,迟疑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非墨的头侧,复杂目光迅速转为平静,转身出了隔间。
想想顾问冒险把消息传递出来,连非墨都弄得这么狼狈……
他有点难过。
纸巾上不多的信息全是预警,那么杂乱的字迹布满了纸巾,却没有半点顾问的消息,连一句报平安或者求助的字都容不下……他的难过又多了一点。
他想让非墨带一个信息,把自己知道的事、自己的分析转达给顾问,让顾问心里有底,也想摸摸非墨说句‘辛苦了’,但是他连这个都做不到。
因为非墨身上有粘乎乎的污渍,他担心黏在自己手上被人发现,不仅不能多碰非墨,还要尽快出隔间,在隔壁那人之前去洗手池前把手洗干净。
想想这些,他能不难过吗?
说是难过,其实更多的是动容吧。
作为卧底,就要做好随时牺牲或者随时失去伙伴的心理准备,比起死亡,受点罪不算什么,这些他都明白,不过,让顾问那样一个自身有精神疾病、本来生活可以无忧无虑的富家子弟牵扯进来,让非墨这样一只无辜的小动物陪着他们冒险,他一想到这些,心情难免沉重。
而且以前他认为顾问的单线联系实在任性,顾问能够找到他、能够通过非墨给他传递信息,他却很难这么轻松地联系顾问,一点都不公平。
可是今天晚上他才发现,任性背后或许是责任。
是的,他居然有种被顾问照顾、自己却没法回馈的感觉。
明明顾问还是一个二十岁、脱离被见‘小鬼’处境没多久的……小子,比他小了那么多,还给他这种感觉,让他心情过于复杂。
还好,经过他分析,顾问目前不至于遇险。
接下来就看他怎么联系公安人手、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责任重大,任务艰巨,他必须全力以赴。
……
新宿区,居酒屋后院。
池非迟吃过晚饭,跟琴酒确认着暗杀计划。
明天他还要去接清水丽子,大概会错过一些行动安排,该确定必须在今晚跟琴酒确定完毕。
既然预警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他能做的也算是做了,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对他有怨言。
哪有什么深明大义,只有权衡利弊。
唯一让他有点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改变了剧情、会不会让陪他蹲过那么久办公室的安室透嗝屁,不过想想安室透苟得很,不会随便暴露自己,就算安室透被怀疑了,没死之前他就有办法救。
那就没他什么事了,接下来他会扮演好拉克的角色,就算是真杀了三岛叶,那也别怪他……不,有人怪他也无所谓,面对质疑时,他有个能站得住脚的说法就行。
伏特加和鹰取严男下午忙过一阵子,晚上空闲了下来,不过也没有喝酒或者出去玩的机会,坐在一旁沙发上,有需要听的就听一下,看到池非迟和琴酒交头接耳就把目光挪到电视上。
电视上播放着晚间新闻,女主持人用清晰的播音腔说着昨晚酉之市遇到的抢劫桉、吵架纠纷、火灾事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至少在伏特加和鹰取严男看来,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电视上看不到基尔了,还真是遗憾啊,”伏特加无聊得发出感慨,还转头问鹰取严男,“对吧,斯利佛瓦?”
鹰取严男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道,“基尔被fbi抓过,以后很难出现在电视上了,指望她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