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周夫人费心了,如果几位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劳烦离开吧。”
项娉华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静,但还是压不住泄露怒意,“如你们所见所闻,沈统领刚回来,我需要照顾他。今日我就不去陪都兰国公主了,诸位自便。”
章夫人最会看眼色,忙示意甫文伯夫人和西门夫人起身行礼:“是,长公主殿下保重,愿驸马爷早日康复,臣妇等告退。”
程萸也跟着盈盈一拜:“殿下宽宏大量,臣妇告退。”
四位妇人一并离去,直到出门甫文伯夫人终于能问:“什么呀?沈驸马到底怎么了?殿下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
“姐姐!你就是被伯爷保护得太好了,不能多看看脸色。”章夫人没好气地晃晃她的袖子,“不该问的就别问,殿下让我们走就走。你以为那位好惹吗?”
西门夫人弹了弹指甲,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了:“不好惹不也被惹了?驸马爷莫名其妙给人抓了,才关了一晚就又丢回来,这不跟玩儿似的吗?比真要治驸马爷的罪更让殿下生气呢。你说是不是,周夫人?”
程萸娇笑呵呵地:“西门夫人说的是。所以我与夫君甚是愧疚,半路听闻,便也来公主府道歉了,希望殿下息怒。”
这哪儿是让长公主息怒啊,分明是要让她更生气。章夫人颇为鄙夷地瞧着她。
“殿下有句话还是没说错的,男人们的事儿,我们插手做什么?我还以为周夫人虽然嫁入周府,但理应不屑于做这种无用的煽风点火之事。”
“男人的事确实是他们男人在解决啊,所以我来,就是和殿下道歉。”程萸赞同地点头:
“不过夫妻一心嘛,夫君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至于是不是煽风点火,章夫人可别轻易断言呢。”虽然还真给说对了。
甫文伯夫人悟了:“哦!你们是在说,驸马爷昨晚被周夫人的夫君抓进北镇抚司,方才又放回来了?周千户怎么会突然抓驸马爷?是不是因为昨日在芙水楼,殿下与陈司典起了争执,所以周千户把驸马爷抓了又放,给陈司典出气?”
“可不是?你们忘了昨个驸马爷也来了芙水楼,还借着密诏口谕的由头把陈司典叫走了。”西门夫人掩唇笑:
“想也知道是夫妻俩都把陈司典惹毛了,作为竹马情人,周千户当然冲冠一怒为红颜啦...哎呀不好意思,周夫人你别往心里去。”
程萸翻了个白眼:“我也是来给陈司典撑腰的,怎么,不行啊?我非得嫉妒她吗?”
三人贵妇面面相觑,有些语塞和尴尬。
“诶,话说殿下发髻上那枚顶簪怎么没了?”全场最纯洁的甫文伯夫人转移话题发问,“昨天我瞧着好看,才问殿下那是什么来的,能不能给我也带一个呢。”
西门夫人也想起来,“哦!那个彩色泥人的顶簪,确实很特别呢。我瞧殿下方才发型略有些不整,像是匆匆把顶簪拔下来的样子。”
章夫人是最聪明的,喃喃道:“会不会是这个顶簪有什么不妥......”
“若真有不妥,依殿下那个性子,就不会戴出来招摇了。”西门夫人也是经常跟项娉华有碰面的,对她秉性知道一二:
“不就是故意给我们瞧见,好问她要,然后她引进来卖给我们这些妇人闺秀么?”
甫文伯夫人不忘初心:“可不管怎么说,确实很好看呀,你们弄得我方才都不敢问她了。”
章夫人有些无奈:“姐姐,殿下既然今日不戴,自有她不戴的道理,问了不如不问。”
“彩色泥人做的顶簪?我好像知道一种呢。”程萸旁听至此,终于找到机会笑着加深话头,“应该是天城的民间手艺吧,我哥去玩的时候给我带过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