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疤拉斜着一只眼,那只眼睛的眼皮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总是带着几分邪气。他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我说赵老狗,哟呵,这才一天不见呐,你瞅瞅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好的衣服?这料子,这做工,咱可都没见过啊!不会是从哪个大户人家家里偷来的吧?”说完,他还挑了挑眉毛,满脸戏谑地看着被称作赵老狗的退伍士卒。
周围的工人们一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这笑声在盐场那空旷且弥漫着咸腥味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苦中作乐的味道。
有的工人笑得前俯后仰,直拍大腿;有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那满是盐渍和污垢的手抹着眼角;还有的一边笑一边起哄,那声音嘈杂得很。
这位被叫做赵老狗的退伍士卒,其实姓赵,小名狗蛋,大名狗儿。在当兵的时候,战友们都亲切地喊他赵老狗,这可不是什么骂人的话,而是一种带着深厚情谊的称呼。
他为人憨厚老实,在军中时就总是任劳任怨,大家都喜欢和他打趣。此刻,赵老狗听了吴大疤拉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涨红了脸,急忙摆着手解释道:“你可别瞎扯,吴大疤拉!
这是为了见太孙殿下,国公爷特意给俺的。我可不像你,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没个正形!”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那衣服虽然算不上华贵,
但在这满是破旧衣衫的盐场工人中,确实显得格外整洁,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为自己感到骄傲的东西了。
吴大疤拉却不依不饶,他迈着大步走到赵老狗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像是在审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哟,就你?国公爷能给你这么好的衣服?我看呐,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儿。
说不定啊,你是夜里偷偷摸进哪家大宅子里,顺手牵羊拿回来的,还在这儿装呢!”他的话让周围的笑声更加响亮了,盐场里一时间热闹非凡,仿佛暂时忘却了他们那充满艰辛的生活。
退伍士卒赵老狗见大家满脸戏谑,压根儿不相信自己,顿时急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凸起,他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你们都注意点!我可没开玩笑,太孙殿下马上就到了!”
众人听到他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
“哈哈哈哈,赵老狗,你是不是累傻了?太孙殿下那是什么身份,那是在金銮殿里享福的主儿,怎么可能到咱们这腌臜的盐场来?”一个满脸胡茬的工人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泪花,满脸不屑地说道。
“就是,太孙殿下就如同那云端上的神龙,咱这些人在人家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人家住在华丽的宫殿里,吃着山珍海味,身边奴仆成群,哪会来我们这又苦又臭的地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工人边说边摇头,眼中满是不信。
“哼,我宁愿相信天上能多出个太阳,也不相信皇太孙殿下能来这儿。咱们每天累死累活,在这盐场里挣扎求生,人家太孙殿下可不知道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也不会关心。
他来这干啥?来看我们这些臭苦力怎么受苦吗?别做梦了。”一个身形消瘦、眼神黯淡的工人满脸苦涩地说道,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片刻,可随即又有人笑了起来,仿佛是想用笑声掩盖内心深处那一丝苦涩和绝望。
“赵老狗,你就别编了,要是太孙殿下来,我就把这盐袋子当饭吃了!”一个年轻气盛的工人拍着身边堆得高高的盐袋子,大声嚷道,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和应和声,大家都觉得赵老狗的话荒谬至极。在他们看来,太孙殿下和他们所处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两者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就在众人起哄的声浪几乎要将这简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