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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仙仙看他神情就知道是确有其事了,就问他怎么不早些说给白回风听,在自己记忆当中白回风还一直以为程浩风在她与凌若风之间摇摆不定呢。
程浩风嘴角扬了扬,眼中的愁绪淡了几分:“你还记得上云华观时你去捉嫣然血鱼的事吧?”
胡仙仙当然记得,还记得冷秋朗说过嫣然血鱼是姜嫣所化。
他牵起她的手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慢慢讲述起来。姜嫣是师父晁玄同的心结,当年姜嫣之死是被慧心玉剑所刺,而当时红雪拂尘还在臧玄蛟手中。
胡仙仙想细问姜嫣和晁玄同的事,程浩风说以后有机缘自然会知道,当弟子的不该在背后多说师父私事。
他提这一段师父过往,只是感慨慧心玉剑的几个主人竟都为情所困。那年,与白回风一同下山参与法会后归来,她为捉嫣然血鱼落水。他从水中抱起白回风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不想修仙,只想和她厮守一生。
胡仙仙靠在他肩上,心中五味杂陈:“我真有点儿恨自己了,当年怎么不早些懂你的心意?要是早一些懂,也不至于后来出那么多变故,我们绕大一圈弯路才明白彼此心意。”
他将自己的衣袍扯紧了些,似乎有些怕冷,她就靠他更近了一些。
他轻声说:”其实该怪我没有早些表『露』心迹,可我自己当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说程家世代为文臣,家中的礼仪规矩严格到比皇家还刻板繁琐。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根本就不懂情爱为何物。
他的父亲刚直又迂腐,到四十岁才考中进士,在仕途上全靠凌若风的丞相父亲信任提拔才勉强在官场上立足。
凌若风对程浩风有意,他自己也明白,但他总是以俗世眷侣不如香洁道伴长远为理由,来婉拒她的情意。
提起凌若风,胡仙仙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程浩风笑着轻拧了拧她的脸蛋儿。
“当时我就是那么想的,怎么啦?我很欣赏四师妹的高洁清傲,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我和她能聊上几句,这就是很亲近的关系。”
胡仙仙嘴角下撇着,“嘻嘻”笑说:“你们两家是世家通好,她对你真的是痴心不悔,你当年就该娶她。在凌山的时候我看着她为你甘心为你付出一切的样子,当时我做为旁观者都挺动容的。”
程浩风食指轻抹她下撇的嘴唇,笑说:“言不由衷……唉,我对四师妹真生不出男女之情,可又说不清到底有什么区别……”
胡仙仙轻挪开他的手指,他似乎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的了,让她有点儿不习惯。
他看她有点儿羞恼的样子,就收回手,双手环抱着臂膀,低声问:”你知道我母亲对我父亲是怎样的顺服听从吗?”
她好奇地睁大眼睛望向他,他讲起当年一件小事。
他父亲还没有中进士,只是乡村塾师的时候,家境并不好。即便如此也要省吃俭用每天为他祖父炖骨头汤、鸡汤之类滋补身体,表示孝心。
有一次他母亲给祖父端汤的时候,只因要忙着在厨房炒菜,没有洗净手就去端汤。他祖父看着他母亲油腻腻的双手,就说她是有心怠慢,不孝敬老人。
他父亲为此训斥母亲,母亲就赌气回了娘家。母亲回外祖父家后,父亲不但没有去解劝,反而说他母亲对程家心怀怨怼,要休了他母亲。
幸亏他外祖父家也是官宦之家,外祖母找丞相夫人去说情,而他父亲很敬畏丞相一家人,才同意不写休书。他母亲给祖父下跪道歉,其他人都从中解劝,他祖父才让他父亲接回他母亲,一家人得以团圆。
胡仙仙听得捂着胸口,呆望他好久,才说:“我想说什么,你能猜到吧?唔,还是不要说了,那是你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