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是土匪,他还真当她是土匪了,她哭笑不得地扭开头,他扳过她肩膀,让她看向他。
他正『色』说:“有些道理是讲给别人听的,你听不懂也无所谓。跟你说真的,我虽不讨厌她,却真的从未对她生过情愫。”
“她待你真的是一片痴心,比之那些贪慕虚荣的艳俗女子确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苦笑摇头说:“我从小到大最向往的是能自在逍遥过一世,立志修道就是为了脱离长辈强加给我的囚笼般生活。可惜她呢,总是有意无意地要把我往囚笼里推。”
她有些惊愕,凌若风对待他人是挺高傲冷漠,但对程浩风却很温柔服顺,在他心里怎至于会是这样?
“囚笼?”她愕然反问。
“从前,她一再提起她父亲对我家的恩德,不接受她就等同忘恩负义;后来,一再地说她是因我才入山修道,不接受她就等同于耽误她一生;她一再提醒我要守这样规矩那样戒律,不接受她就等同于离经叛道……”
胡仙仙大气儿也不敢喘,他这些话可真比昨夜直接拒绝凌若风还显冷酷无情,还好凌若风没听到。
而她自己真听得有些胆颤心惊,毫无心上人数落情敌该有的得意舒爽。她想不到凌若风对他不顾一切的好,反而成了他心中负累。
?
程浩风说得都有些情绪愤然:?”我是真怕了她了!即使这次,她本也是为了让我顺服鬼王,想让我到死都不得自在。”
“这次她是为了你能活下去……”
“受人辖制,任人摆布地活着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胡仙仙局促地低下头,嘟哝道:“我也让你做了很多你不情愿做的事……”
他拉她站起来,并肩穿过芦苇丛,临水而立。
“变戏法儿?还有掺和什么家务琐事,当‘送子金童’之类的?哈哈,那倒正是我没玩儿过的事。”
他对她笑说着,可她心里还是很不安,她怕自己一不注意就会做出让他讨厌的事,到时候他得说自己是“囚笼”。
程浩风双手轻抚她的眉头,他手一拿开,她又眉头紧皱。他两手抱着她的头,拇指按紧她眉稍。
“不许瞎想!人的身份地位、衣妆形容会有变化,就连『性』格脾气也会有变化,可本来心『性』是不会变的。你就天生不是那种喜欢刻意示好的人,你也不会刻意压制别人。”
胡仙仙脑袋是一团『乱』,微张嘴想说话,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掌控欲、独占欲都很强,那是不一样的!你不是我,你不明白那种*控的感觉和你犯倔时让人生气的感觉根本不同。仙仙,没必要想着怎么才能让我高兴,做你自己就好。”
胡仙仙使劲儿蹭了几下他的手,才将头从他手里挣脱出来,“那你以后可不许怪我太任『性』,不懂体贴人。”
程浩风点头微笑,“你我都是崇尚心灵自由的人,我们再怎么绕弯路也终究会绕到同一条路上的。”
他牵起她的手往村中小路行去,准备去给马鸣风买酒。
沿着河边没走几步,风吹得渐渐猛了些。他停下脚步,将衣衫拢得紧了点。
初秋日暮时分的风已有淡淡寒意,他不是从前的神仙之体,衣衫略微单薄的他低咳了几声。他不想让她听到,快走几步到芦苇丛边咳起来。
风中有黄叶『乱』舞着,一片黄叶飘飞上他肩头。胡仙仙想为他拂去肩头黄叶,他忙侧身又走远了些。
半是青翠半是枯黄的芦苇叶在风中飒飒烈烈地响着,白中透灰的苇絮一蓬蓬、一团团地旋飞而起,这些扑面而来的苇絮让他咳得更凶了些。
程浩风已显稀疏的长发在风中翻飞,半旧发白的蓝袍被风吹得鼓『荡』起来,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