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事?”
“不只是慎郡王那么想,男人几乎都那么想。妻妾不合要么是正妻心胸狭隘、刻薄狠毒,要么就是小妾骄横无礼、狐媚争宠,本来道理也是如此。”
“呵,还本来就是如此?以我看来,穷尽一生大好年华只为讨好一个男人,倒还不如孤独终老!”
“那能怪谁?那是他们自己的劫。若是都如你这般想,一开始就不会妻妾并处的境况,又何来妻妾相争?”
月上中天,草木凝起莹润『露』珠,山林田野都笼在银亮玉白的清光中。义庄院墙上树影婆娑,树影底下一团黑晕儿,那是蜷身坐着的胡仙仙。
她本不是要想谈这些,她只是心里憋闷得慌,她找不到一点这世间很美好的理由。她想找点儿话说,也许就能劝服自己,这世间万物其实很美好?
“怎能说是劫?比如,慎郡王与沈竹君,明明是慎郡王负了她!以那次求『药』我见到的境况,沈竹君即使想离开慎郡王,慎郡王也不会放手。”
程浩风也不跟她急,反问她:“你若是沈竹君你会在意慎郡王放不放手吗?你有的是法子『逼』他放手吧?”
胡仙仙冷笑答道:“我?我都不用等到他两头都不想放手的时候才伤心,我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喜欢慎郡王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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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于你而言,从一开始就不会喜欢那样的人,但沈竹君喜欢呀,这难道不是她的劫?”
胡仙仙抬起头缓缓侧身望向程浩风,愣怔着问:?“她该承受此劫?”
“是啊,各有各的劫。我主张慎郡王娶柯王妃,并不是我就认可男子该三妻四妾,是慎郡王要想飞升为金龙,就绕不开柯王妃这个助力。就像我终究绕不开自己的宿命,逃不过自己的劫。”
她眼神一冷,转过头望向香樟树树冠,决然道:?“你是想劝我放手?我不放!我再也找不到能与我心灵契合的人,我不会放弃你!”
“不放弃又如何?我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就拿眼睛来说,白天还能借着光亮看见个影儿,这晚上是真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不敢看他,双手托腮,仍在仰望,她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做?若你我换一下情形,你会任由我自生自灭?你说,你会如何做?”
他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决:“仙仙,我们之间不一样,我们之间就不可能调换!就算要让你来承受这一切,我也得再换回来。”
“你……你不可理喻!”
他『摸』索着慢慢走过来,她侧目看着他,明明担心他摔倒就是要硬着心肠不去扶他。
他终于还是一步一拐地走过来,她松了口气,他挨着她坐下。她侧身凝望他,星眸仍还黑亮,只是目光有些散『乱』。她默默看他,他就看向幽深夜空。
夜『色』更浓,她不想让他在这儿陪着自己,他不能再受阴寒之气所侵,只得主动开口:“快回去睡吧。”
他轻摇一下头,手在地上『摸』了一会儿,又在虚空中绕了几绕才『摸』到她的手臂。他的手抚着她手臂往下,握住她的手。
她心头一酸想要哭,他却侧过身向她一笑。他微松开她的手,伸出小指勾住她的小指,两人紧勾的小指连着彼此心尖。
他轻声说:“我再不跟你闹别扭了,真的。你以血激发血沉香的『药』『性』让我心疼,唉……但若不让你做些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无用,你会憎恨自己,也连带会憎恨世间万物,对不对?好吧,我乖乖喝『药』就是。”
她早就满含泪水的双目像溃坝决堤般泪流如洪,她不敢哭出声,狠狠地咬牙压抑哭声。
他紧勾着她的小指,又翘起拇指晃着。她忙翘起自己的拇指盖上他的拇指,他的笑容更灿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