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骨来了。
满是深绿浅碧之『色』的树林中,绚烂的五彩之『色』十分显眼,樊鼎瑶很快追上阿骨。
却见阿骨停止纵跃,飞快猛回头阴狠一笑,樊鼎瑶只觉跌入了无尽虚空当中,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
似是瞬间之后,又似是很久之后,樊鼎瑶坠落在一个小村当中。
夜『色』初临,西边几缕昏黄的残霞照着,还勉强看得清眼前景致。
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近处是茂密树林,身旁是一栋连一栋的木屋,还有些小菜园点缀在木屋之间。
这里的木屋与别处只是用木材盖起房屋不同,这些木屋是建在大树枝桠上,且每棵树之间有藤条相连一起。
树势如伞盖,浓荫蔽日,串连其中的木屋小巧精致,好一个有趣的世外桃源。
樊鼎瑶在周围走了一圈,想问路却无人可问。
他征战四方也算见多识广,仔细观察这些木屋后,他认为这多半是白羌人的羌源木屋。
白羌人一向避世隐居,但为了购买盐、铁制品、纸张等难以自产自用的物品,他们和外界还是有接触的。
关于白羌人有各种传闻,不管哪种传闻,皆说这个族与世无争,误入他们的地界后只会把误入者『迷』晕送出来,不会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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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鼎瑶大声问了好几次没人应答,又说:”有没有人在,有人在就请把我送出去,我不会破坏这里的安宁,只想快些传出平州厢军统领已投敌的消息。”
“别喊了,他们都不在这里。青壮男人去帮末神打仗了,老弱『妇』孺藏到了他们的圣地,这村里只有我在。”阿骨似一道阴寒鬼魂出现在樊鼎瑶身后。
“你挑唆白羌人去帮扎措打仗?”樊鼎瑶转过头怒声喝问,同时横过九龙qiang防御。
阿骨惨笑两声,轻抚鼓出怀已显『露』孕相的小腹:“你们中原人容不下我们这些夷狄贱民,与其被你们剿灭,不如早些反抗。我们火夷族水西部就是反抗得太迟,才会招来灭族惨祸!”
樊鼎瑶神情沉痛而无奈地说:“你们不要对中原人存在偏见,问题的根源不是谁看不起谁,是当年火夷族和朝廷有利益冲突。我父辈只是听从命令打败火夷族,后来水西部不肯投降归顺,才招来祸事。那怎么能怪在我父辈头上?不是他们让你家破人亡。非得要怨谁,也得怨处置此事的官吏太残暴!”
军人针对的是敌方军人,樊氏一门从来没有杀俘虏、杀平民的恶习,当年水西部之事,全因阿骨的祖父和父亲顽固对抗,办理那事的官员为了向皇上邀功而重惩。
在水西部十五岁以上男子全部被杀,余下的『妇』女幼儿全部贬为奴隶的时候,樊家长辈还曾斥责过这事处理得太残暴,但战争已结束,这是得到皇帝同意的处理方式,他们有异议也没用。
“哼,你的意思是你们只管打仗,我水西部几千族民死的死、散的散与你们无关,是吧?要不是你们打败我们,那些朝廷里当官的又怎么敢那样对我们?我们是山中的老虎,只因你们这些军人拔了我们的尖牙利爪,我们才会受欺凌!”阿骨悲愤反驳。
阿骨的观点是,如果没有被打败,那就还有反抗之力,即便皇帝要致他们于死地,也还能挣扎求生,全怪樊家长辈率军打得水西部没有还手之力,才会族灭人亡。
这么争执下去没有结果的,双方都有理,对于樊鼎瑶他们而言,忠君即是爱国,让他们攻打火夷族必须要竭尽全力获胜,再比如杀阿木甲,那也是要维护樊家满门常胜将军的荣誉,和私人恩怨无关。
只求胜利,至于胜利之后怎么处置失败者,那不是军人考虑的事。阿骨硬要把血债算在樊家头上,他也无可辩驳。
“你截获的情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