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眼中的仇恨怒火给吓着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胡仙仙退后两步,擦了擦眼泪,摇头悲叹:“如果从一开始没有剿灭火夷族水西部的事就好了……即使此刻去杀了阿骨又能怎样?埋了杀戮的种子当然有惨烈的结果,即便承担结果的人不是残暴之人,总得有人去承担。”
战争中的杀戮,或许有正义的反抗,但沾了血腥就是背了罪孽,总会有恶果的,业报早晚会来。可是军人能够不听令吗?不能!
面对欺凌,不反抗只会让恶人更变本加厉;敌人举起刀来,也不可能引颈受戮。那么,到底如何才能没有罪孽?
“我们也终将承担业报恶果的,对吗?”胡仙仙看向远方空茫处,幽幽轻问。
程浩风靠近她,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不论有什么业力,全让我承担好了,我不想放手,不想退缩。”
这情话不算动听,可胡仙仙清楚他能说到做到,很真也很重的承诺,听得胡仙仙心里又甜又酸。
胡仙仙咬咬下唇,让心情平复,他愿承担,可怎能真让他承担?必须要和他疏远些,才能让自己冷静以旁观者心态看问题,从而才能寻出改变天意的方法,博得一线生机。
轻拍了拍程浩风的手,胡仙仙肃然说:“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置平州厢军统领。”
说起正事,程浩风也只得先放开胡仙仙,两人商议出一系列事情解决方法。
商量好后,两人依依不舍告别,程浩风去往夜城,将樊鼎瑶遗体交给胡勇刚,胡仙仙暂回平州军营。
程浩风走后的第三天夜里,胡仙仙潜入平州厢军统领房间,不等他发觉,已三下五除二绑了他,捆到城门楼前的木柱上。
天亮之后,守城的士兵才看到自己上司被绑,惊恐不安去围观询问,可那统领被塞住了嘴说不出话。
有士兵想爬上木柱解开绳索放了统领,胡仙仙凌空旋飞而至冷冷环视一圈,所有人噤声,规矩站好。
“他是我绑在这儿的,谁能说出他为什么被绑?”胡仙仙选了几个可靠的士兵站在周围,让他们注意着其他士兵反应。
听得这般问,很多士兵面面相觑,似乎完全没听懂胡仙仙的话什么意思;但也有些士兵强自镇定故意摆出与己无关的模样。
胡仙仙让人带了那些反应有问题的士兵去城楼下,再把这部分人清查一遍,排除掉被误抓的人,而后发了遣退银子给可疑士兵,让他们解甲归田。
办了这些事之后,胡仙仙才宣布以前的平州厢军统领投靠了扎措。
程浩风在这几天里已将樊鼎瑶之事上报兵部,胡仙仙拿出兵部所印的定罪文书,还有复制的通敌情报给众士兵们看,他们不再对统领被绑之事有疑虑,并发誓忠于法朝、忠于嘉祥帝。
被遣退的士兵,对外宣称只是体衰力弱了,没有刑讯审问将事件扩大化。
或许军营中还有不少漏网之鱼,但主事之人突然被抓,他们也翻不起大浪,再者,目前军情紧急,且待以后再细查。
能顺利抓了那个统领,事后也没有人跳出来保他,因程浩风已提前做了安排。
为了军中事务不再受掣肘,程浩风向韩泽熙表态,等彻底打败扎措他们,他回京后只担个国师虚衔,不再参与政务。
又说,不仅不参与政务,连各门各派宗、教事务也不管,全交给曹备道管。
他只求朝廷全力支持征番之事,越早结束战争,对国家和民众的伤害就越小。
如此之后,粮饷供应及时很多,可见京中官员们真是防他权势过大,才故意拖后腿,若不是他们搞这些事,樊鼎瑶也不会亲自押运粮草,也不会有死劫。
程浩风暗嗤这些人只看得见眼前利益,也不想想若是扎措攻破一座座城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