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个人有罪,若是他的仇人说,没几个人会信,若是他的亲人朋友说,很多人会信。
孙展雕告了孙展鸥,吏部很快派人去调查,这一查还真查出他的关系网有问题,马上联合刑部将他拘押,立案详查。
得知叔叔被生父告得丢官坐牢,孙怀让想不通,为什么躲来躲去躲不开是非,避来避去避不开身世带来的影响?
如果认了生父就能平息纷争,那么放下恩怨认生父,去孝顺他也可以。
他把想法对母亲说了,谢素芳怔怔出神,半晌没有回话。
屋里静得掉下一根针也能听见,谢素芳长叹几声后说:“你去认了他也好,终究是他的骨肉啊。只是,要去你自己去,我是永远不想见他了。”
“娘,你放心,我不会听他摆布的,会记着孝顺你。目前只有去求他不要再乱说,才能救叔叔他们,我心里分得清楚谁对我好。”孙怀让眉清目秀,模样像母亲,但下颌方正,还是有三分像孙展雕的。
告别之后,孙怀让去了京城里的客栈,见到生父。
看儿子主动来找自己,孙展雕惊喜万分,大方招待了好吃好喝,又畅想着等明年春闱开科取士,儿子一举夺魁,那是怎样的荣耀。
等他酒意半酣,孙怀让才提出把所说的话收回,并配合唐博昭、顾思哲他们给孙展鸥雪冤。
心情高兴,喝酒也喝高兴了,他满口答应着,还说以后让孙展鸥回北荒去守着老宅,自己跟着儿子在京城享福。
第二天,孙展雕睡到中午才起床,喝了一点粥之后,好好梳洗一番,嘱咐了儿子几句,就往高有全府上走去。
高有全很少在宫外的大宅里住,去的时候没见着人,接待他的老仆送了茶来之后,就把他晾在那里干等。
等到日头偏西,高有全还没有回来,孙展雕又饿得肚子咕咕叫,坐立不安难受得要命。
想让老仆送些糕点来垫垫肚子,可看他们瞧不起他的神色,又实在开不了口;想出去买点儿吃的,又怕出去后错过了见高有全。
孙展雕在老家是横惯了的人,没受过苦,没吃过亏,如今被这般对待,心里恨不得把高有全给嚼碎了吞掉。
紧捱慢捱,总算等到高有全回来了,他高兴地往门口冲去。
夜色沉黑,院里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晃动的光影让他的身影模糊不清。
可能是没看到他,高有全让人先去备好洗澡水,快步往后院走了,也不管他喊了好几声。
多的时候都等了,也不在乎再等等,孙展雕唉声叹气回到花厅里坐着。
想来想去,掏出些碎银递给老仆,让他在高有全沐浴后帮着通传。
还是用钱托人情好使,老仆帮孙展雕说了几句好话,高有全终于来见他。
换下掌印太监官服,高有全穿了赭色团花锦袄,随意绾着发髻,闲闲无事般缓步走来。
笑听着孙展雕说了一长串恭维话,他也不着急问来找他的目的。
等孙展雕把套话说完,实在忍不住要谈正事了,他又正色严肃说:“你想反悔是不是?要让我放了你弟弟,对不对?”
他这么说了,孙展雕连忙点头,还以为事情就这样简单办好了,可他又接着说不行。
孙展雕有点懵:“为啥不行呢?公爷,你能把我弟弟弄进牢里,当然也能把他放出来。”
“嘿,你这人看着是个明白人,怎么乱说话呢?哪是我把孙展鸥弄进牢里的?是他自己贪赃枉法才触犯律令坐了牢!”高有全的声音又高又尖,外面守着的仆人都听到了。
贪赃枉法?那些话不是高有全教自己说的吗?怎么还成了真的实有其事?孙展雕缠着高有全一定要细审案情,还弟弟清白。
高有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