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松楼说着话已出大门远去了,曹备道眼眶红了,哥哥是他此时在世上惟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要把哥哥当赌博筹码,他也有点不舍。
十月十五,曹备道回到齐真宫,才换上平常所穿深紫道袍,小道童来报贵客登门。
他凝神感应一下气息,的确是贵客,但也是不速之客,要打发走可不容易。
“尊主、高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进、请进。童儿,快上香茶。”他热情笑着主动迎出门。
程浩风冷着脸进屋,高有全挥手让他不必假客套,他收起笑脸,把小道童遣走,进屋关门。
墨冰剑寒光刺眼,程浩风面含冰霜责问:“你是自己承认罪行,领受刑律严惩,还是由我出手为孙展鸥讨公道?”
“公道?这世上有公道么?孙展鸥既然踏上仕途,就要有面对一切不公的觉悟。”曹备道已有所准备,程浩风他们此来,定然是查出真相,狡辩无用,不如用别的办法保命。
世上有公道,只是要靠运气去碰才碰得到。程浩风抚剑冷笑一声,碰到他想管这事,那墨冰剑就代表着公道。
有所准备,可也没有十足把握,曹备道意念一动想召出术律剑,可又放弃,一旦动手,他绝对陷入被动。他连高有全也打不过,更何况高有全与程浩风联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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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展露从容微笑,他拖长语调说:“尊主多数时间在黑球行事,可以不管不顾任性做事,但晁真人和龙真人在天庭有职事,他们所有言行要受约束。他们干涉人间告御状之事,天庭已在查证龙真人不仅这一次,以往还有很多次滥用职权。但是呢,还没有牵扯到晁真人。嗯……”
程浩风心头一跳,接到灵符后忙于管和法朝有关的事,没有联络过龙啸风他们,还不清楚那些事,听得这样说,不禁急切问道:“你想说什么?我师父与师兄的事和孙展鸥被杀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直接关系。但龙真人已经把所有罪责担了,你们都不希望再牵扯出晁真人吧?查这些事的刑律司天仙与我颇为交好,可以求他不深挖细查。”
今年的京城真是格外冷,窗外又小雪飘飞,但屋内的寒气倒减了几分。
程浩风收起墨冰剑,一言不发掠出门外,乘风远去。
孙展鸥在他心中的份量远远低于师父和二师兄,并且杀曹备道还有的是机会,保住师父在天庭地位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已经给师父惹了太多事,不能不考虑师父前程。
既已得知二师兄被罚,得尽快联络,了解具体情况以做补救,但此时联络他们多有不便,且先去问问卓无傲。
程浩风走后,高有全皮笑肉不笑地对曹备道说:“你应该知道我来做什么吧?我想问你些问题,哪怕你不说实话呢,还是想问问,你怎么收买到我手下死士的?”
“这很简单,你完全能推测到,何必问我?而且那些死士全是不受重用的,背叛你也影响不了什么。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吧?”曹备道面对高有全很轻松,因为一点杀气也不感觉到。
高有全摇头一笑:“嘿,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唉,算了,说吧,你是不是拈了我什么把柄才有恃无恐?”
“你的把柄太多了,你恨死了拿捏着你把柄的人,对不对?可这人呢,到了高位之后,谁没几个把柄?是友是敌,一念之间,你不利用我向天庭告状,冤枉我陷害乔楚诗,我也不会对你反击。”曹备道捋了捋胡须。
高有全大笑起来,手指在曹备道眼前晃了几下,而后大步出门离去。
要安坐高位,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份清醒;也得认定利益为先,分清孰轻孰重,不过份计较。
做各种决定如同赌博,曹备道庆幸今天的赌运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