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冰凉,寒冷刺骨的风从每一个毛孔吹入,血肉似要吹散在风中。
终是一场空?涌来强烈的泪意,程浩风不禁哭出声。
哭声真的出口,被自己的哭声一惊,缓缓睁开眼睛……
程浩风的眼珠迟钝地慢转,眼前的床帐桌案都不真切,梦中痛彻心扉的感觉却那般真切。
紧紧咬着下唇,他才控制自己不哭出声,快两百岁的老神仙痛哭,实在丢人。
从三岁以后就没有大哭过,即使挨打了、受伤了,疼得飙泪,那只是和累得流汗一样,是身体本能在调节,并不是悲恸。
屡次被阻挠婚事,他也只是烦闷忧愁,从未想哭。
梦里要失去七师妹了,永永远远分开的感觉太痛苦,痛苦到连呼吸都全是酸涩。
满脸淌泪,全身僵挺,他呆在床上不动,夜色已褪,晨光明灿,他还如石雕泥塑般躺着,要不是睁开的眼睛里还有活气,真和死了一般。
“三师兄,三师兄,你起床了吗?大师兄约我们去采蜜。要是交不出来罚的蜜,秦逸又得生事。”
是秦沐风的声音,他们还在云华观中,正一步步实施变得更强大的计划呢,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狗血情仇?
“嗯,我在琢磨一些事呢,你们等会儿,洗漱完就来。”
赶紧起床,洗漱好后,一低头晃眼见到水盆中的自己双眼浮肿,又找来冰水浸湿布帕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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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出门,马鸣风在院中已等得急了:“你搞啥呢?洗漱一下要等这么久,学大姑娘搽脂抹粉呢?”
程浩风咧嘴笑笑,迈开大步先往外走,他们也都跟上,不再说话。
到了属于镇龙囚玄阵那一边的山峰,刚走到林中,却听传来娇嫩狼叫:
“嗷呜……嗷呜……”
马鸣风侧耳听听:“小狼崽子?咦,不像啊。哼,别又是什么奸细混上山来。”
他说着已经召出镇煞令,秦沐风带笑拉住他:“是七师妹。”
“不是我……嗷呜……”
程浩风身形一动,在林间连闪:“好,不是你,我来抓小狼崽啦。”
“啊?啊……”白回风连蹦带跳从林中钻出来,“不好玩儿,拆穿得太快了。”
秦沐风和马鸣风都环抱双臂,在一旁笑看着,师兄弟姐妹们已经很久没有开心相聚过。
程浩风追了出来,白回风举起手中抱的罐子递向他:“三师兄,我采的蜂蜜。你帮我解决了制香囊的事,我帮你采蜜。”
他正伸手去接,秦沐风截下罐子抱着,拽了拽马鸣风:“看来不用我们帮着采蜜,走,回去啦。你昨天不是要问我关于医术的问题么?”
马鸣风指了指程浩风:“他们咋不回去呢?诶,我一大早上起来啥也没做,咋就啥都不用做了?白白等那久。”
“别管他们,我们先回去。”
程浩风默默看他俩走远,又眼神复杂看着白回风,感觉到程浩风有些异样,白回风绞了绞手指,低下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七师妹,我有话问你。”
“嗯,你问。”
“如果……”程浩风咽了咽一口闷气,喉结滚动着,停顿好一会儿才又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要让你对我刀剑相向,你会怎么做?”
“我没理由要对你刀剑相向啊!我们要一直互帮互助,过得开开心心。”
白回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是又不能把梦中的事讲出来再问。
“我是说‘如果’,不是真要发生,是一种假设,我们要是变成仇人,你会怎么做?”
白回风歪了歪头,很干脆地说:“没有如果。不会发生的事,不用去假设。”
程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