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明亮,照得空中的灰尘都清晰可见,浦念生倒宁愿快起大雾,也勉得被那些讥嘲眼神盯得这么尴尬。
“我们羲明山的人不会要秦家赔偿,是受害者需要,此时这么解决最合适,没有更好办法。”
他小声解释着,万龙勃看着他笑了笑,又盯向程浩风:“没得好处,那你们为什么劝受害者妥协?”
程浩风低头不语,风拂袍裾轻飘,染上的污渍都用灵气荡尽,此时白袍如新。
扆彤焰疑惑看向他,也不知需不需要帮着辩解几句,他凝眸看着茶碗中茶叶浮沉,睫毛微颤,仿佛对一切都不闻不见。
人群中响起议论声,有人怀疑羲明山的修者参与到这件事中是得了双方好处,在两头吃,才端水搞平衡。
浦念生有些头疼,捏捏眉心又大声说:“看这天色多好,可晚上也冷,你们在不透风的屋子里还要烤火是不是?要是下了大雪,那些没房子住的灾民怎么办?极可能躲过火灾,也躲不过雪灾。目前最要紧的事不是惩罚,是得给灾民找住处避寒,还得给他们治伤,至于吃饭怎么解决,我不多提,你们也该清楚只有让秦家先拿粮。”
万龙勃撇嘴冷哼:“说到底,还是捏着灾民的弱点,逼他们向秦家妥协。”
浦念生觉得像被什么噎了一下,神色中带出些怒气,程浩风向他摆摆手,又朝万龙勃走过去。
这是要来正面交锋?是要打还是要骂?
万龙勃肃色站直,竟有点紧张!
程浩风向他浅浅一笑,不疾不徐走来,稽首行礼问好。
扆彤焰看着他,不禁两眼发亮,相比万龙勃惊愣的木头木脑样子,程浩风有书香才子的温文尔雅之态,也有才子难比的出尘之姿。
程浩风没注意那目光,只真诚说道:“如何处理火灾的后续之事,我没有经验,确实做得不好,请问这位公子有什么妙法?我和羲明山众修者愿意听从建议。”
“当、当然是让罪魁祸首秦祥以死谢罪……”万龙勃的气势也不知怎么就没了,程浩风明明谦恭有礼,偏偏让他感到极有压力,“再把帮凶秦逸打三十大板,还得把秦家抄家。嗯,家产都给灾民。具体办这事,让……让刘大将军去抄家……”
不知道为什么,万龙勃额角滴下冷汗,他察觉到刘都要吃人般瞟向他,冷汗渗出更多。
“喂,你谁啊?我又没去放火,还把我打三十大板?要我三叔抵命,还想来查抄我家?刘大将军,你是不是早想整我们秦家,故意要这个人这么说?”
秦逸边说边扭头,一会儿看万龙勃,一会儿看刘都,一会儿又看向秦福。
他们吵闹时,秦福只静静看着,瘦虎在他旁边看得更仔细。
对万龙勃早有怀疑,瘦虎细思之后,决定向秦福讲出疑点。
他请秦福退到一个僻静角落再讲,因十全土堡的事都是秦禄在办,秦福对万龙勃不熟悉,先讲了万龙勃来历以及和秦家恩怨。
万龙勃是万金勃同母异父的幼弟,他们兄弟几个有不同的父亲,但是都随母姓,所以没因父亲不同而生分,还兄友弟恭。
这种家庭关系在中原看来很稀奇,在莽荒山林中的十全土堡看来则很平常。
万龙勃的母亲并不是寡妇再嫁,也不是水性杨花女子,她曾经当十全土堡的堡主,只因中原男子无法娶她,才另嫁他人,可那人受不了十全土堡的诸多规矩也离开。
她独自抚养孩子们长大,堡中又有许多事务,操劳过度去世,将堡主之位传给了弟弟。
但是,如今万龙勃的舅舅已成上任堡主,秦家为了能利用十全土堡,与现任堡主勾结,害了万龙勃的舅舅。
万龙勃联合堡中管事的人去查,却遭背叛,还被扣上“野种不配呆在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