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紧不慢说道:“诸位请看庄师侄,他眼圈青黑,眸子枯焦无神,走路脚步虚浮,脸颊微有水肿感,这明显是纵欲过度,引起肾水不足。”
修行要懂人体内脏和经脉,还要炼丹,修行者对医术多少都懂些,因此都对秦沐风所说表示赞同。
庄大直的脸发烫,心虚地望了望萧年,萧年侧过头不理他。
秦沐风又继续说:“年轻人只要节制点,这原本不算大问题,可庄师侄不节制还用药物催发欲望,让身体进一步受损。你们看他舌尖赤红发紫,舌苔发黄厚腻,明显是虚火上浮,再看两耳的耳根红得发亮,表面是欲盛血气足,实则榨取尽元气,很快就要如那最后爆个灯花的油灯,落得油尽灯枯。”
庄大直垂下头,先前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怨气,不骂几句就不痛快,这会儿倒是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没力气。
“算了,还是来坐着。”秦逸挥手遣走护院,拉庄大直入座,又小声问,“她给你那个药,你真吃啊?”
秦沐风“嘁”地笑一声,也走回座位坐下:“庄师侄,对女人痴情是专一,被女人给玩弄,那是犯傻。那些药物令人一时格外高昂,最终伤身不说,还会让神经常处于兴奋状态,久而久之会神经错乱。”
秦逸连声说:“有理,有理!师弟你听懂了没有?别再贪色弄得发癫啊。诸位贵宾快请喝酒吃菜,别为这事败了兴致。”
众人笑饮一杯,酒杯再次斟满,又互相敬酒,新朋旧友说着客套话,交谈声传去堂外,看明烛映画堂,宾主相谈甚欢,仿佛一幅和睦友好图。
“秦州能过粮荒,全凭各位英雄出钱出力。”刘都笑举酒杯道:“我敬各位英雄一杯!”
为了陪客,秦逸让管啖鱼庄的秦家老长辈秦八老祖也赶回来,这时他阴阳怪气说:“在座诸位多半是英雄,但有些人……和那诌几句歪诗奉承主人便混吃混喝的清客差不多,算得什么英雄?”
说这话时,他侧身对着程浩风,还斜眼瞄去,意思很明显。
浦念生肃色说道:“你有话且说清楚,不要那样对着程师弟,他为解决粮荒,奔波劳累……嗯,他出了大力。”
有话憋着不能说真难受,浦念生拧紧眉头忍耐,再看程浩风,却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萧年笑了笑,别有深意地对着龙啸风说:“程师叔是为粮荒奔忙,可最后还不是要龙师叔出面解决了此事?”
“是大家的功劳。”龙啸风赶紧说,“我只是听到赵锏袭击十全土堡,赶巧去帮忙守住了堡中钱粮,又正巧万兄弟愿意多给钱粮来帮助秦州军民。种种难题,全是各位帮着一起解决。”
楚凡和鲍加相视一笑,几大争霸势力中,他们偏向穆翔羽,看别的势力争斗不少,对他们很有利。
水东铦则是只顾寻机会和塔吉坦搭话,对那些唇枪舌战只当没听到。
凌若风则满脸不悦,她都没心思注意别的人说了什么,反正程浩风他们几个在一起不会吃亏。
她不满之处是秦家安排的座席,徐家娘子与她及蔡莲君和王姞还有刘都的夫人、黄淑儿坐一起,一个村妇哪配和她们同一桌?
其实徐家娘子并不想来,是秦家硬要请她,今夜鄂日浑这伙人来劫狱,是徐有才给的消息,谁知有没有陷阱?
让徐家娘子在秦家,对徐有才是个牵制,明面说是对徐家人愧疚,供她好吃好喝来补偿,暗里是看她对秦家恨不恨,还有一层作用是,万一徐有才耍花样,就用她来要挟。
在这里坐着,徐家娘子忐忑不安,但她仍然尽力镇定,她慢慢吃着自己面前的两盘菜,都不敢抬头正视他人。
这丰盛的晚餐没有几个人吃得开心,宴席散后,本城的宾客自回家中,外地宾客都安排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