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怨怒消失,所有的爱恋也消失,呆呆歪站着,臧玄蛟才出声。
“发疯发够了?你呀,当不了好人!早些听我的吧。”
“我听了你的,让我练的都练了,也还是这般啊。”
“要练《长情注》,还得依我安排行事,别管羲明山的俗务,别管战乱如何,尽快修成地仙,再去你该去的地方取到该取的东西,然后回来放我。”
总是提要放了他,这阵法连看都看不懂,怎么破阵?
再说,程浩风不可能违逆师父,除非是晁玄同提出放臧玄蛟。
挺直身体,程浩风目光冷峻看向阵中,没有说话,却已拒绝。
臧玄蛟的语声带着无尽遗憾和郁闷传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你不能从正常途径达成所愿,注定是恶魔!”
恶魔又怎样?注定是恶魔也好,是神尊也罢,程浩风都不在乎,他不服所谓天命,也不愿全听臧玄蛟安排,他要自己规划人生路。
静默许久,终究还是臧玄蛟先出声:“你多想想,反正还时机未到,我不催你。在阵旁盘坐,我教你消解炎烈之气。”
这是真要教方法了,程浩风抛开种种杂念,静静盘坐。
一缕细细黑烟飞来,从他口鼻中钻入,再漫开散入五脏六腑。
程浩风仔细感知着黑烟所行位置,引导灵气依迹随行。
胸腹间一种难以形容的闷热感不断加重,到后来鼻中很呛,喉中很痒。
忍了几次,程浩风实在忍不住,打了几声响亮的喷嚏又咳起来。
“咦哟,太脏了!”
听到臧玄蛟嫌弃的声音,程浩风才注意到,喷出的鼻涕是灰黑小团,咳出的痰是带血丝黄粘液。
他自己看着都恶心,忙用灵气御来泥沙和树叶盖住,又以灵气再把裹成一坨的污物扔去树丛之下。
这般打喷嚏又咳嗽几次后,程浩风感到胸口不再憋闷,应当再依法调理几次就可痊愈。
从镇龙囚玄阵离开后已是凌晨,程浩风回房梳洗后,天还没亮,又盘坐床上调息。
可他难以静心,于是干脆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想来想去,也只有先把目前紧要事办好,至于注定恶魔什么的,只要不动歪心不生邪念,自然没有心魔。
天命所定又如何?只要能力够强,办好所有事,婚娶自有安排。不安排?那么天命没一点好,众生便会不信天命!没一点信仰力,天命也不会是天命,也会被取代!
等杂役来敲门时,他已甩开许多烦恼,情绪平静。
杂役说白回风在云华观门口等着,要与他一同下山参加蔡宝光婚礼。
到了观门口,只见白回风盈盈浅笑,他也颔首轻笑。
两人客气礼貌,不太亲密,也不太疏离,但眼中又有客气礼貌之外的深情。
一路无言,但偶然中对视,有万语千言已诉说。
他们到得望湖楼外已是下午未时,蔡莲君带着人忙来忙去,蔡宝光已骑马去迎亲。
望湖楼中已坐满宾客,认识的人互相打着招呼,见程浩风和白回风同来,凌若风假装不相识,只和王姞、浦念生谈论着。
程浩风和白回风有些尴尬,还好秦沐风正进门来,他是刚从黔治山归来,就赶着赴宴。
黄昏时,迎亲队伍归来,立刻鞭炮齐鸣,硫磺味的烟雾升腾,红屑纷飞,蔡宝光骑在骏马上意气风发,令程浩风和秦沐风都有些羡慕。
蔡宝光穿着大红喜服,但仍没有束发,也没有戴新郎官礼帽,只把那拴的布巾换成了红布巾,其上绣的字换成了“永结同心,一起发财”。
“白太姑,你看到我哥头巾上绣的字没?我太姑姑亲手绣的。不过,是他选的字样。我嫂子盖头上的花儿也是太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