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止中。

然后，柳小姐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闯祸了。

趁着盛予墨还没从漩涡中脱离出来，她悄悄摸摸地转了下来，贼手贼脚地往回溜。

阔怕！

太阔怕！

这男人平时板着一张冰冻三尺的脸，随时随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谁知道他是这么个“惹不得”的？

手心的湿濡告诉她，摊上大事儿了。

柳慕莞此刻想哭的心都有了。

然而，咔——

更大的事，发生了。

柳慕莞低头，看到了脚下那个乌漆嘛黑的牌子，鞋底下，能看到鎏金的半个莞字……

灵牌位：啊啊啊啊啊！老纸毁容了！

这声音在柳慕莞的脑海中具现化的那一刻，柳慕莞就仿佛脚下踩了一坨熔岩，惊悚般上跳，飞起一脚，吱——嘭！

灵牌位在半空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砸在了餐厅的落地大窗上，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标准的蜘蛛裂网之后，哐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差不多也断气了……

盛予墨：“……”

再转头，柳慕莞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阵风，人已经彻底消失了。

……

云姨在盛予墨的卧室门前转转悠悠，不得安生。

直到盛予墨打开了门，“云姨。”

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她没转够，他都听够了。

云姨见他是刚刚洗了澡的模样，也已经换上了睡袍，有些后怕，“你要睡了？”

“还没有，”发梢上冰凉的水，滴落在他墨色的睡袍之上，开出一朵朵深色的花，“什么事？”

“我、就是想确定一下。”云姨绞着手。

她没说完整，但盛予墨已经明了了。

“刚刚饭桌上，你不已经说了吗？”他反问。

“关小姐，真的就是……小西吗？”云姨心中难安。

盛予墨眸色冷了几分，“除非萧漫还有另一个女儿。”

“那她之前是……”

“装的。”盛予墨眸色覆上冰霜，从前怎么没发现，她演技这么好？

“啊，可是小西是……萧漫的女儿，柳小姐她不是啊。”云姨要被绕晕了，“难道还是……柳小姐上了小西的身？”

盛予墨眸色沉沉，似思索了片刻，这才暗暗咬了牙。

“谁知道！”

谁知道她是逃走后，阴差阳错假扮小西活着；还是完全换了个躯壳，重获新生。

尽管，他已经差不多断定是后者……

但有一件事他是清楚的，那就是，如果她真是变成了小西，那么从简家第一次闹鬼开始，她就已经完完全全地恢复意志了。

可是，她从来也没有，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回到他的身边，一丁点也没有……

哪怕是现在，她也没有完完全全地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把他的绑在刀山上狠心凌迟，她把他的心践踏在脚下随意蹂躏，她看着他在她眼前受着煎熬与痛苦，却还是无动于衷。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少爷，别这样，别这样啊……”云姨看着他瞬时变幻却愈发幽黑的眸子，看着他眼中顿显狂乱与暴戾，“别这样，你清醒点……”

她吓得转身就跑，去拍柳慕莞的房门。。

“关小姐，少夫人……柳小姐，你快点出来啊！你快点来，墨少他不对劲了，他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