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墨这个人的肤色很不寻常。
脖子以下,惯常被遮住的地方,并不算白,很有男性的精壮与荷尔蒙气息。
但他脸手这些时常露出来的地方,却白得不可思议,说句夸张的,形容如脂玉白皙,都毫不夸张。
柳夫人曾经点评过这孩子不卖穷。
她也说过,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这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柳慕莞后来回想起来,柳家收养他的目的,一开始就并不单纯。偏偏她小时候还居功自傲,认为盛予墨当年能捡回一条命,多亏她的任性和央求。
盛予墨见她坐在床上,神色几变,缓缓靠近她。
“想什么?”
脸庞挨着脸庞,鼻息连着鼻息,目光黏着目光,他像是要与她交融在一起。ii
“想到小时候的事。”柳慕莞稍稍退后,他此刻太有攻击性,而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想起你追着我说的那些话吗?”他问,目光依然追着她,像是固执着热烈着不许猎物离开掌控的捕食者。
莞莞长大要当予墨哥哥的新娘子!
幼时的她摇着手里的卖糖妞,生宝宝!生很多很多宝宝!
往昔稚嫩却真切的话语,回荡在耳光,盛予墨眸色便暗沉几分,他声音低沉,“太后,怀疑我有问题……”
“那你想怎么样?”柳慕莞心里不由紧紧张张,她小心翼翼退后一点。
盛予墨一点点爬过来,双手撑在她身旁,圈住她,“证明给她看。”
“那她会恨死你的!”柳慕莞噗嗤笑出声来,“你要是正常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混吃混喝?”ii
盛予墨抬起手,轻抚着柳慕莞的唇,他最爱的唇色与唇型,目光多几分痴迷,“没事儿,她还可以住在这里想菜谱,我不讨厌丈母娘随我们一起住。”
只要这位丈母娘,不会拆散他和他的莞莞。
柳慕莞正色几分,“你说过,会把第一次留到我们的新婚夜。”
盛予墨眼底潜过一丝痛楚。
他们是结过婚的,虽然婚礼没有举行,可是率先,他已经和她注册登记。
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并且已经结婚三年。
可是这些话,他最终也没有说。
当年答应的时候,她智力低下,与其说她是在懵懵懂懂之下,答应和他结婚,不如说是他趁虚而入……
所以,现如今的答案,是不愿意么?
突然间,他心底有强烈地想要解释的欲望,“莞莞,当年的事,我……”
柳慕莞没有打断他,她只是望着他,眼里没有期盼,没有拒绝,有的只是静静地等待。
如此无欲无求的目光,顿时让他满腔想要说出的话,都化为乌有。
“你说,”长久没有等来下一句,柳慕莞冷静地开口,“我还是那句话,你解释,我会听,也会分析,会判断。”
你解释,我来听,我自会分析,会判断。
当年柳家父母的葬礼上,她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盛予墨从未见过那般冷漠麻木的柳慕莞……父母去世,她理应悲痛难过,可是她只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
哭泣泪水,悲痛质问,都像是演出来的一般。
但惟独这句话,是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