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人的谈话中,司桐听出那几个陌生的精英人士,都是郁寒深带过来负责这次基地项目的下属。
包厢里暖气足,她穿着羽绒服,慢慢有了热意,见桌上其他人的椅背上都挂着外套,司桐悄悄脱掉外套。
正要转身也挂在椅背上,手里的衣服忽然被一只大手接走。
司桐抬头,看见郁寒深伸长手臂,面色如常地帮她把外套搭在椅背上,他的西装敞着,因为抬臂的动作,西装敞开更大,露出男人结实的身板。
几个下属瞧见自家老板这伺候人的举动,顿时面面相觑。
然后齐齐把目光投向姚助理,刚才姚助理好像叫这个小姑娘‘太太’。
难道这位就是传闻中让郁总色令智昏、不顾名誉也要公开的未婚妻?
姚助理老神在在地抽着烟,笑而不语。
菜很快上齐,郁寒深一边与张君成和下属们说项目的事,一边泰然自若地给司桐夹菜。
一顿饭下来,司桐没有伸手去夹过一次菜。
她低着头,郁寒深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金江月的大厨手艺很好,可司桐却尝不出一点滋味。
一块被剔了刺的鱼肉被放进她的盘子里,司桐看着从她面前离开的男人大手,鼻梁发酸。
这样细心的照顾,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可是那本离婚证的存在,又昭示着他们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了。
司桐没注意到,桌上众人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除了张君成,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郁寒深这么细心地照顾一个女孩子。
这还是那位严肃正经、不近女色的煌盛老总吗?
张梦玲戳了戳司桐的侧腰,笑嘻嘻凑到她耳边:“三叔伺候你伺候得那么尽心,你也不排斥,是不是要和好啦?”
司桐握紧筷子,低声开口:“我、我不知道……”
“别犹豫了,和好吧。”张梦玲说:“一会儿让三叔送你回家,孤男寡女共处一车,你们可以来个车震什么的,嘿嘿……”
张梦玲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挂到司桐身上,胳膊圈着司桐的脖子,司桐被她勒得快要喘不上气。
司桐正要扯开张梦玲的手臂,张梦玲忽然鹌鹑似的缩到她身后躲起来。
耳边,是张梦玲压得更低的声音:“三叔在看我,眼神好可怕,我没得罪他吧?难不成他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可是我也没说什么会让他不高兴的话啊。”
司桐摸了摸被张梦玲勒得有点痛的脖子,想到刚才那句‘车震’,耳根不由有些热,“你少说两句。”
吃完饭,一行人下楼。
走出酒楼大门,张梦玲扯着司桐到郁寒深面前,“三叔,桐桐交给你了。”
说完拉着张君成就走,那几个下属也很有眼力见地跟郁寒深道别,先走了一步。
倏忽间,金江月门前的廊檐下,只剩下司桐和郁寒深。
昏黄的光线笼罩在男人身上,更衬得他深沉挺拔,轮廓严峻。
司桐低头站着,视线里,是郁寒深挺括的西裤裤管和一尘不染的商务皮鞋。
气氛忽然有些安静。
司桐知道郁寒深在看她,过去一阵,男人醇厚有力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走吧。”
说完,视线里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率先迈开步子。
司桐抬头,望着郁寒深宽厚笔挺的肩背,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按了下车钥匙。
停车位上的一辆黑色宾利亮起车灯。
郁寒深察觉到身后没人,停下脚步转身,深邃的视线看过来。
司桐看着他,没动。
郁寒深也没有催促,对视许久,司桐忽然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