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抬头,郁寒深的眼神也平静至极,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
连引起他一丝意外和惊讶的资格都没有。
贺清澜如在冰天雪地中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满腔的激动和喜悦荡然无存。
看着郁寒深积威深重的老总派头,贺清澜追忆的,却是当年那个从来不嫌她吵闹的淡漠少年。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对我像妹妹一样……”
郁寒深走去病床边的椅子坐下,神色沉稳内敛,他没打算配合贺清澜追忆过去,直白开腔:“说吧,怎样才肯交出录音?”
贺清澜从回忆里抽身,一瞬间,眼前的男人竟然无法与记忆里的少年重叠。
郁寒深一直在往前走,只有她,停留在无法拥有的过去。
她认真地看着郁寒深成熟的五官,“之前,哪怕我要死了,你也不肯来看我一眼,现在,为了帮司桐拿到证据,竟然来看我,你就这么爱她?”
郁寒深交叠双腿,平静地瞅着她,“这件事原本就是我和你之间的问题,我太太受我连累,自然也该由我出面解决。”
“你太太?”贺清澜重复这三个字,低低笑出声,“想要帮你太太拿到证据也行,你过来给我戴上戒指,我就给你。”
郁寒深坐着没动,冷静的目光中,透出些压迫。
贺清澜在他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生出畏惧的情绪,她强压下心底的害怕,维持着笑:“怎么?不肯?你不是为了你的太太,什么都愿意做?”
郁寒深却忽然站起来,“既然你不愿交出录音,那便算了。”
见他要走,贺清澜忙道:“你难道不想帮你的太太报仇了?”
郁寒深走到门口,闻言停住脚步,微微偏头看过来,侧脸轮廓冷峻。
“从你这拿到证据,只不过是报仇的捷径,如果这条捷径走不通,那就麻烦一点,无妨。”
听见拧动门把手的声音,贺清澜跑到窗边,“郁寒深,你要是敢走,我就跳下去。”
郁寒深抬手握住门把手,很有风度地淡笑:“这种把戏,只有对在意你的人才奏效,如果贺小姐这么想死,我尊重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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