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瓦图教会公墓,春雨已经下了一周的时间,到处都笼罩在细雨蒙蒙之中。
人们穿着颜色素雅的斗篷,手持一枝白色的郁金香,参加了穆尼埃校长的葬礼,葬礼由刚荣升为上帝教热那亚行省主教的夏克礼主持。
除了亲属们,总督拜恩、市长史丹利,普瓦图各界的名流,穆尼埃的一些学生和同事也都参加了这位学者的葬礼。
肖恩也参加了穆尼埃校长的葬礼。
四位身穿黑色礼服的男子,抬着棺材,将它轻轻地安放在墓室之中。
“现在我们奉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将穆尼埃先生的身体安放在这里,等候将来肉体的复活。阿们!”
夏克礼手捏一块泥土,象征性地撒在棺木之上。
有人用铁锹铲土,将棺木完全盖住,人们依次献上鲜花,然后站在一边默祷。
而逝者的亲属们已经悲痛欲绝。
逝者的朋友上前证道,诉说逝者生前的荣誉、骄傲和善举,此时此刻,他们不吝用最美好的词汇来怀念一位学者。
“全能的上帝,既然大发慈悲,使我们这所爱的弟兄灵魂归于上帝,我们就将他的身体埋在地里。使土仍归于土、尘仍归于尘,我们万物归服于您的权威,坚信逝者将会复活,这样我们将永远与您同在,得享永生,并使我们仍活在世上的人,信仰坚固……”
夏克礼的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染力,他身上用金丝镶边的红衣则使得这场仪式更加庄重。
肖恩忽然想到了维希镇遇见的那位真神教苦修老教士。
葬礼结束后,人们纷纷登上自己的马车离去,也许不久,穆尼埃的名字很少会被人提起。
人们总是善忘的,但肖恩却不会忘记穆尼埃在三级会议上的愤怒。
细雨蒙蒙之中,拜恩站在自己的马车前,看着肖恩年轻的身影正在向逝者做最后的告别。
“子爵,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
拜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肖恩。
“好的,阁下。”肖恩点点头,他抽出一根雪茄,示意总督,后者却摇了摇头。
“这是一件悲剧。”拜恩回首墓地的方向,逝者的亲属相互搀扶着,缓缓离开,“对于这件悲剧,我深感痛心,乱党份子的猖獗,表明我们建立秘密警察局的决定是正确的。只可惜,我们无法预料到敌人的卑鄙和无耻,他们谋杀了一位可敬的学者。”
“阁下,你确定这是真神党所为?”肖恩问道,“难道不是校长先生得罪了人。”
“我当然有证据,子爵,相信我,戴利的工作还是富有成效的。”拜恩肯定的语气却让肖恩更加痛惜逝者。
如果穆尼埃因为得罪特权人士而死,那么在肖恩看来则死的光荣和伟大,轰轰烈烈,然而却不是。
他是无辜的,仅仅是因为真神党为了挑战权威和挑衅权力结构而特意选定的替罪羊。
“很遗憾!”肖恩点点头,“希望你们能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校长先生一个公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拜恩道“会的。但眼下有一件事,我希望听听您的意见。”
“请说!”
“穆尼埃校长的不幸,让普瓦图大学失去了主心骨。您知道,我们热那亚只有这么一所大学,它的历史悠久,政府也鼎力资助它的发展……”
“我听说普瓦图大学的校舍已经残破不堪,连教员的薪水都断了好几个月。”肖恩的语气颇为不善。
当面被质疑,拜恩尴尬一笑“那是以前,因为这该死的灾难,行省和市政财政困难,但穆尼埃先生遇害前,我已经拔了款,只是他没有看到校舍被修缮的那一天。”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肖恩平复了一下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