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有七年的从军经历了。
民防军给他的感觉是训练有素和松紧有驰,当然这还有待于未来实战的检验。
他每天晚上也旁观军官们的研讨会,在每一个房间里溜达,虽然自觉地没有发言,但那种自由讨论甚至争辩的氛围让他感触极深。
看得出来,民防军虽然努力地向帝国正规军队靠拢,力图让自己更正规化,但在实际训练和日常管理中已经将1811年颁布的军事操典改的面目全非,军官们居然公开质疑军事操典某些规定的合理性。
法兰克中尉明智地默默观察,就在炊事兵获得第一名的那个晚上,肖恩接见了风尘仆仆而来的诺兰医生。
听着十分消瘦的诺兰医生诉说过去几个月在北方考察的经历,以及自己的发现,肖恩沉默了,他已经忘了自己还是普瓦图大学的校长。
这当然是一个自然科学大爆发的年代,但同时也是一个打破常规与成见的年代,在这样的年代,任何标新立异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
就如肖恩当初跟圣城大学某位教授,在报纸上的论战。
法兰克中尉也在场,除了睡觉,他总是在肖恩的身边转悠。肖恩也不撵他,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他的。
这反而能通过法兰克中尉这位联络官,让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储殿下放心,自己并不是有意拖延。
肖恩和诺兰的交谈,法兰克当然也听在耳里,只听肖恩说道
“要不,你拿我来做一次试验?”
诺兰惊道“不,子爵,这太冒险了。”
“好吧,你也承认这是冒险。”肖恩也只是随口说一说,自嘲道,“我本想成为接种牛痘的第一人而永载史册,看来我是没这个机会了。”
“子爵,我是想请求您能否以普瓦图大学的名义,招募志愿者?”诺兰道,“这样的话,这就是一项医学研究,而不会招来太多不必要的非议。”
“我完全同意。”肖恩决断道,“如果有什么非议,就让他们说吧,我作为批准人,为此负责。”
“谢谢子爵!”诺兰高兴地说道。肖恩笑道
“这几个月来,你也辛苦了,就在这里休息几天吧,我这里的伙食不错。另外,趁着我的大学校长职务还没有被免去,赶紧设计一下你的实验。希望你能很快做出成果,让那些高傲的北方佬看看,他们错过了一项多么伟大的发现。”
“子爵,不,校长先生,感谢您的信任。我对预防天花有极大的信心。”
诺兰立刻表态道。
诺兰被传令兵丹尼尔带下去休息,法兰克中尉这时抱怨道
“子爵,您似乎对我们北方人,不,北方佬,很不满?我认为这是一种偏见。”
“抱歉!”肖恩道,“中尉,事实上我对很多人都不满,无论他是北方佬还是南方佬。你要知道,传统是一个很顽固的疾病,这种疾病或多或少都存在我们的体内,他们有时候并不是故意阻碍打破常规的举动,他们只是出于本能的抗拒。科学就是打破常规,发现某种规律。”
“好像有点深奥的样子。”法兰克似懂非懂,但他不敢在一位皇家科学协会会员的面前大谈科学。
事实上,相处了几天,肖恩对法兰克的印象改观不少,至少这个人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只看不说。
“就像人与人之间的输血,这在以前的人们看来这完全是邪恶的行为,应当被烧死。”肖恩举例道,“但现在圣城的医生们总喜欢在报纸上吹嘘自己给多少病人输血,仿佛不会输血就不是一个好医生。”
法兰克恍然道“这倒是。我要是能听眼看到诺兰医生扼制天花的成功,也是一件很荣光的事情,毕竟天花是一种极为严重的传染病,我的家族中就有不少成员得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