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说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
她笑着勾了勾手,便见有一小黄门从中常侍手里接过了什么,疾步过来恭恭敬敬地给放在了安宁公主的手上。
安宁公主接过来之后,装模作样地翻了翻,一边翻一边“啧啧”几声,引得在场的人是十分好奇。
这部分人自然就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既没有参与众臣声讨安宁公主的队伍,也没有帮助安宁公主说话的权贵子爵了。
他们实在是好奇这厚厚的一沓小册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颇有些抓耳挠腮的意味。
于是就有人顶着那些恨不得啖其血、吃其肉,憎恨安宁公主到极致的目光,开口问道“敢问安宁公主殿下,这上面,记录着的,都是些什么?”
安宁公主闻言看了看出声处,恍然笑道“原来是平昌侯,没想到您也到了。怎么,原来平昌侯对这些东西也是感兴趣的么?”
平昌侯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索性就摊开了来说,对安宁公主笑道
“本侯确实是到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不,正好赶上了殿下您刚刚威风凛凛的时候。本侯也实在是对有些世家不满意许久了,就想看看殿下您,是不是手里真有什么东西来教训他们?”
“教训倒是不敢,只不过就是扯一扯他们的遮羞布罢了。”安宁公主合起手中的册子,就像是和平昌侯一唱一和似的,“侯爷您若是有兴趣,不如就由您,将这册子上的东西,给大家念一念,如何?”
平昌侯眼珠子一转,看起来十分意动,手都要伸过去了,却还是“咳咳”一声,假意推辞道“这,这怎么好意思。这种事情,当然还是殿下您来说,更加具有效果一点。”
安宁公主闻言挑了挑眉,看向了平昌侯挨着袍子旁边不断摩梭着的手指和时不时望向自己手里册子的眼神,笑了。
她颇为体贴地给平昌侯找了一个台阶下,
“本宫刚刚情绪实在是有些激动,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平昌侯也算是世袭爵位之中,年轻有为的代表了,不知道能不能代劳本宫,读一读这册子上的内容呢?”
“嘿嘿,那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平昌侯虽然装作是实在推辞不了的样子接过了安宁公主手中的册子,但是眼底的激动与兴奋,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
他脸上都快笑出了两朵花来,拿过册子之后,就忍不住先翻了翻,然后就像是变脸一般倏然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说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都有些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却只见安宁公主像是真的累了般,找人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悠闲地喝起茶来,还叫人送了一碟子点心,用来宽慰她身边的那个面首阿瞒。
这副场景落在那些大臣眼中,更是激得眼中冒火。
可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平昌侯就将一盆冷水浇在了他们头上,
“本侯真是替你们感到羞耻,到底是有多大的脸,才能在这里来指责安宁公主殿下。你们祖先的颜面,可真是让你们给丢尽了!
安宁公主还真是给你们留了颜面。若本侯是你们,早就以死谢罪了。
现在,本侯就来给大家听听,你们这些所谓的‘臣子’,到底都做了哪些好事。”
平昌侯看着这些瞬间冷静,并且有些已经霎时间变白脸色的人,冷哼一声,毫不留情面地大声朗读道
“李家之子,察举不过,备白银千两,贿官,入朝丞郎。三年,碌碌无为,错百起,贿黄金百两升使者,复得殿前资格。
赵家之子,祖上曾封管邑伯,然其子继位之后,犯大错。感念其祖贡献,虽留爵位,为管邑男,但余下子孙,皆无爵位可继。因只留有其孙一人,便擢侍郎以作安慰。然在位不理其政,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