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攻进城了!叛军攻进城了!”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大喊着,让所有人都惊惶不已。
他们你挤着我,我挤着你,每个人都想往外跑着逃命,却每个人都挤不出去。
由于孝期还没有过,宫门前挂着的,还是一排白色的大灯笼。
在浓黑的夜色下,惨白的灯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平白又增添了几分惊惧之感。
在这里的这些百姓们,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叛军进城,但是萦绕在他们耳边的一些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时不时就传来的痛呼声,都让他们的内心慌张不已。
现在显现在他们每个人脸上的,只有大写的两个字——恐惧。
灯笼不知道什么在什么时候灭了,黑暗瞬间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耳边仿佛听到了兵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大多数人终究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凄厉地哭了起来。
此时的京城,哪还有什么繁华安宁之样,简直就如人间炼狱。
“所以,眼下这样的情形,安宁公主殿下,您该如何收场呢?”
一墙之隔,门里门外,一明一暗。
看似两种截然不同的状况,但其实彼此间却紧密联系,息息相关。
宫外的百姓请愿一事,仿佛是达到了某些人行事的时机,潜藏在宫中许久的势力,此时终于是忍不住冒了头。
安宁公主在看到太尉的那一刹那,毫不意外地轻笑了一下,随后便十分自觉地就跟着太尉朝这宣室的方向而去。反倒是太尉自己,朝着安宁公主悄悄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能将当朝太尉都握在手中的人,这个人的能力,还真是不可小觑。
于是,当安宁公主踏入殿门,看见纪修仪的时候,还是颇为惊奇的。
她没忍住皱了皱眉头,瞥了太尉一眼,然后远离了几分与太尉的距离,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纪修仪身边站着的,是几名看不出身份的像是侍卫一般的神秘人。他们将放置着先帝尸身的棺樽推了出来,就那么晾在众人眼前。
秦王、安康公主、安和公主三人,也被纪修仪带来的人挟制起来。
而这几天一直白着脸,颓废沧桑、胆战心惊的辛王,此刻又恢复了他那趾高气扬、志得意满的样子。
他高高昂着头,谁也不放在眼里,指挥着一干宫人做这做那,一点皇亲贵胄的骄矜之样都没有,倒像是小人一朝得势。
他脸上的得意简直就是要从他的眼角嘴边流出来了一样。
看见安宁公主被太尉带了进来,他眼睛一亮,想起了自己在安宁公主身上栽过的跟头,就忍不住上前想要奚落她,
“呦这不是安宁皇姐么,您怎么会来这里呢,您不是应该忙着在殿前大显威风,忙得脚不沾地么?”
安宁公主依旧是看都没有看直冲着她而来的辛王,就如往常一般直接略过了,径直走到了纪修仪的面前,笑了笑,真心实意地佩服道“纪修仪真是深藏不漏,让本宫好生佩服。”
“殿下真是说笑了,论智谋,这宫内谁能比得过殿下您呢?嫔妾只不过是沾了一点旧友的光罢了。”纪修仪看见安宁公主朝着自己而来,也没有对她这种忽略自己儿子的行为生气,而是淡淡地微笑着,语气不卑不亢地回道。
“能沾朋友的光,也是一种能力,还切这种能力,还十分让人艳羡。这世上之人,还有谁不想轻轻松松地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达到许多人努力许久就可以达到的目的呢?
就好比是本宫,事事都要亲历亲为,也实在是太过累人了些。”
“安宁皇姐若是嫌累,便可以将手里握着的,交出来一些,让弟弟我替您分担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