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从王家返回长乐宫之后,便觉得这长乐宫,有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先不说这春桃没有像往常一般在宫门口迎接她就罢了,她那一向灯火通明的长信殿,此时竟然也黑乎乎的。
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倒是身边的秋兰见此情况脸色一沉,便疾步走到了长信殿门前,大声诘问道“这殿里头的人呢,为何不点灯?殿下回宫,为何不接见?你们都是皮痒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可是说来也奇怪,原本这个时候,就算宫里头没有人注意到安宁公主殿下回来了,在秋兰这么说了之后,必然就会哗啦啦地出来一溜人跪下请罪,可这时候却仍然不见一个人影,仿佛这宫中除了安宁公主以及跟她出宫回来的人,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若不是因为秋兰这句话之后,长信殿内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秋兰还真要带人去看看,这长乐宫内的人都去哪了。
安宁公主此时已经来到了秋兰的身后,长信殿门前。
她眯着眼睛看着殿内那一点微弱的烛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便突然笑了起来。
秋兰讶异地看着安宁公主,疑问地叫了一声,“殿下?”
安宁公主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随后便大摇大摆地登上了自己面前的台阶,伸手就推开了长信殿的殿门。
随着厚重的殿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真实的景象——
只见正对着殿门坐着的,就是阿瞒。他一双眼睛泫然欲泣、欲语还休,却又饱含着幽怨之情。
春桃跪在一边,距离阿瞒很近,无奈地看着安宁公主,却自知自己有错,第一时间便叩首认错。
殿门打开后的风,刮进了殿内,使得殿内原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烛火,更加昏暗了些。
它剧烈地摇晃了很久,却还是挣扎着顽强地流了下来。
只不过看起来火苗,更为小了一些,也使得阿瞒的脸更多地埋藏在了阴影之下。
安宁公主示意春桃先出去,随后便径直走向阿瞒,直接坐到了阿瞒的身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阿瞒了?”
阿瞒痴怒地看了安宁公主一眼,随即便垂下了眼帘,也不说话。
安宁公主倒是也没有丝毫地不耐烦,而是改挑为摸,让自己的两只手在阿瞒的脸上游移,随后便在阿瞒的眼角处,感受到了湿润的痕迹。
安宁公主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她就像是十分心疼一般,眉头都蹙了起来,眼睛里头全是歉意与焦急,看起来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
“阿瞒,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快跟本宫说说,本宫来给你做主。”
阿瞒听了安宁公主这话后,才幽幽地开口道“殿下这话可算话?若是欺负阿瞒的人就是殿下,殿下如何能做得了主?”
安宁公主眉头一挑,不过却只有近在眼前的阿瞒注意到了。
阿瞒的嘴角微微扯开了一个弧度,随后就像是极为失望地哭诉道“你看,殿下还是在骗阿瞒。”
安宁公主看到了阿瞒眼睛里露出的狡黠的光,虽然还不清楚阿瞒到底在搞些什么,但总归是配合着阿瞒把戏演了起来。
她颇为心疼与自责地抹去了阿瞒眼角的泪,凑近了阿瞒似乎是在安慰他,但其实却是在轻声问着阿瞒,
“本宫的阿瞒,你这又是要准备做什么?”
阿瞒似乎是十分委屈地哭着扑到了安宁公主的怀里,也算是第一次主动与安宁公主保持这种近距离的接触。
他凑近安宁公主的耳朵,似乎是在恶狠狠地说道“那就得问问殿下,到底金屋藏了多少娇了!”
阿瞒的声音虽然每个字都咬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