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是什么?
这个问题即使安宁公主没有明说,也不影响一旁的阿瞒和夜鹰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安宁,公主把话说的太明白,他们便知道眼下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势。
他们虽然不能理解司马昭的这番自掘坟墓之举,但从结果上来说不仅于他们无伤大雅,还为他们雪中送炭,锦上添花。
真可谓是瞌睡了就有人递上了枕头。
司马昭既然将自己的把柄亲手递了出来,那么他们几人便不能放过。
安宁公主吩咐夜鹰继续伪装成宫内的不起眼的黄门,顺便在周围散布一些让人容易恐惧的话。
尤其是要在小柳之死身上多做文章,让宫内的人从上至下都深信司马昭其实是一个阴晴不定、内心阴狠的伪君子。
谁若是在司马昭身边伺候,谁就得时刻关注司马昭的情绪变化。万一司马昭心情不好,拿人出气,便会有性命之忧。
夜鹰听了安宁公主的吩咐,便领命而去了。
他一出门就是一个普通的黄门形象,混沌与长乐宫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而殿门之外,黄莺和小柳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黄莺最后又安慰了一番小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小柳便抹抹眼泪,微微欠身向黄莺请了个礼,便离开了。
安宁公主看着黄莺静默在门口的背影,思索了一番,便让阿瞒将黄莺叫进来。
他附在阿瞒的耳边说道:“一会儿黄英进来的时候,你先不要与他说起小柳之事,而是就与他随意聊上几句,亦或是就像对待下人一般,指使他做这做那,看看他会不会主动与你说小柳之事。”
阿瞒讶异地看了安宁公主一眼,像安宁公主神色认真,半点玩笑的意思也无,心中的心思便转了那么几回,故意挑眉问道:
“阿瞒问什么都可以吗?”
安宁公主也从中听出了一点别的意味,便同样挑了挑眉,眼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还想知道一些什么?”
阿瞒微微垂下眼帘,眼珠子似乎左右乱转了一圈,语气却更加倾慕,又好似隐藏着一丝失落道:
“阿瞒还能问些什么呢?不过就是想要更加了解阿苓你一些罢了。”
安宁公主走到阿瞒的身边,轻轻地将他揽了过来,让他靠在了自己怀中,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更加温柔了。
她说道:“要想了解本宫,便直接来问本宫就好,又何必从他人口中知晓呢?他人所知道的不知道的,哪里能有本宫自己更加清楚呢?”
“那可不一定。”阿瞒在安宁公主怀中闷闷地说道,“阿苓你了解的是你自己眼中的自己,可阿瞒比较贪心,不只是想要了解你自己口中的自己,还想要了解他人口中的你。”
安宁公主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便哑然失笑。
她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这样的话,让她觉得没有道理的同时,又心生感动。
她低下头,看了看阿瞒,心中又起了一丝波澜。
只不过这点波澜,却仍旧被安宁公主所忽略了。在她心中所想的是,阿瞒果然是一个有趣的男子,越与之相处,越能发现其身的乐趣。
现在想来将来要有一天将这人放回北傲国,还真真是有一些不舍。
安宁公主在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却是笑意盈盈的。
她似乎是被阿瞒逗笑了一般,从嗓子眼里泄露出了一点难抑的笑声。
阿瞒感受到安宁公主身体上微弱的震颤,便抬起头来,眼神似乎懵懂又有些了然。
安宁公主看着阿瞒这副模样,也不多说什么了。
她维持着笑意摇了摇头,又看了看门的方向,示意阿瞒不要耽误了正事,自己便从长信殿内的通道去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