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没有忘记,但是却从来没有把做过的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过。
毕竟在他的眼里,他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理所应当的,哪有什么错呢?
因此,在被安宁公主质问之后,司马昭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惊慌与心虚,而是一脸的坦然与疑惑不解。
安宁公主一看便知晓司马昭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她的心中不由地哀叹了一声。
说实话,她的心里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皇兄,但是也是不讨厌的。
安宁公主向来就是一个极为清醒的人,直来直往,喜欢谁厌恶谁那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从来都不会轻易牵连别人。
她向来信奉冤有头债有主,是谁的过错就由谁来承担,由谁来负责。
当年先皇后和前太子之事,幕后的主要推手是王家以及司马昭的母后,所以她的目标,从来都是针对这两家的。
至于司马昭本人,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下,安宁公主并不会因为继皇后王氏的关系就连带着仇恨起他来。只不过在面对司马昭时,做不到那么热络就是了。
也因着这个原因,安宁公主对待司马昭还是有一定的容忍度的。当初虽然选择司马昭来坐这个皇位是存了一些故意利用的心思在的,但那时候也是真心想让司马昭将这个皇位坐下来。
她知道一向唯唯诺诺的人,在得到机会之后一定会一改往日行事风格,狠狠地像那些平常意味可以随意压榨指示自己的人报复,但这却同时也是一个机会。
若司马昭过了这关,那这位子,他便可以一直做下去了。
可惜,司马昭还是没能迈过去。
他的眼光就只局限在了自己身上这么一小片地方,没有从深远的角度来考虑,作为一个君主,实在是太过不合格了。
所以,即使安宁公主心中觉得可惜,但也已然坚定想法,要将司马昭撤下皇位,并携带着他的母亲王氏,出宫去罢。
留有继皇后王氏一命,这还是当初她与司马昭谈合作之时,确定下来的条件。
如今,也就当作是允诺了吧。
“皇兄。时至今日,本宫就再称你为一次皇兄。你现在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罪责?”安宁共抬头直视司马昭,眼神是清清朗朗毫无遮掩之意,
“那本宫就一条一条数落一下,你这在位的短短五十多天,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首先第一条,也是你身为帝王最不可饶恕的一条,那就是视天下百姓如无物。”
司马昭怔怔地看向安宁公主,随即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满脸写的不服。再加上他刚刚对安宁公主仇恨的情绪还没有下去,整个人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怪异起来。
眼睛周围全是红红的一片,看起来眼神之中应该透露着凶狠,但现在仔细看来,确是一股子茫然与无措。
他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下来,但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深深地影响了他,让他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之中摆脱了出来,摆出一副阴狠怒极的样子对安宁公主说道:
“你何必在这里妖言惑众,朕是一国之主,是这天下的王,黎民百姓都以朕为尊,都应该臣服在朕的脚下。朕心里念着他们是对他们的恩赐,难道你还要想一个尊贵的九五至尊要低声下气地去讨好这些最底层也是最普通的贱民么?”
司马昭这话一出,都不用安宁公主说什么,在场的大臣脸上,已然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有人忍不住插嘴说道:“您这话说得不对。国家之本,是在于民。若是没有这些底层百姓,就算您坐在了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又有何意义呢?”
“哼,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朕便是意义。”司马昭仍然无悔。
司马昭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没有道理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