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此时他甚至希望接到电话,找他开会或者其它事情地电话,让他有借口方便离开。他坚信这样的事情不出十分钟便会传到马九龙耳中,他一定会要求去市委做解释。
事态地发展让他失望了。他在一片狼藉地会议室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马九龙也没有打来电话。这一个小时中,郑怀仁反复润色了自己的说辞,走出了会议室。灰溜溜地带着部下,匆匆回去了。留下会议室里面,一汪鲜血慢慢干涸。
马九龙一直没有找郑怀仁了解情况,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一天过去了,他跟马九龙一起开过会,马九龙半个字都没有提。
他心中忐忑,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严重违反纪律,触犯法律了。
“小伍,”郑怀仁喊住了送资料地伍盈盈,“市委那边怎么没反应呢?”
伍盈盈摇了摇头,“同事们守口如瓶,没有人敢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吧。”,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快步离开了郑怀仁地办公室,仿佛他是一个变态暴力男。
犹豫了很久,郑怀仁抓起电话,“陶城医院许院长吗?”
“是,我是许文逊!”
“许院长你好,我是郑怀仁。”郑怀仁报上了他的名字。
“哦…啊,郑市长,您有什么吩咐。”接到市长地电话,许文逊一个激灵。
“我想了解一下,前天看守所送医的急救病人怎么样了?”
“哦,”许文逊放松下来,“病人还在抢救,目前还没有恢复。大脑和内脏受伤严重,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好,务必全力抢救。他是一件大案的重要证人,你们要尽一切力量抢救。”郑怀仁感觉虚脱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怎样挂地断的电话,又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市长亲自动手打人,真是闻所未闻的大新闻。
其实孙一平的伤势没有许文逊说的那么严重,除了一根胸肋骨折,其它都是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当时孙一平昏迷,有演戏的成分在。许文逊之所以描述的如此严重,他把孙一平和另外一个病人搞混了,把那人的病情扣到了孙一平的头上。一下子把郑怀仁吓地不轻。
试想啊,一个力气没有脾气大的官僚,赤手空拳能把人打成什么程度?打了孙一平后,郑怀仁开始腰酸胳膊疼,连走路都不稳了。
手无缚鸡之力,脾气倔过犟驴,心胸比针眼还小,又怎能成事?陶城老百姓在这样的父母官的领导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马九龙为首的市委越是没有行动,郑怀仁心中越是恐慌,坐立不安。一个人犯了错误最害怕最难受的事情不是被抓住后的惩治结果,而是被抓以前发自心底的恐惧,并被风吹草动撩拨起来的紧张感。郑怀仁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每听到走廊里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他都会紧张地站起来,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因为焦虑与恐惧,郑怀仁仿佛是更年期提前了一般,脾气异常火爆,伍盈盈在他面前挨了无数次骂,起初还能哭哭啼啼地忍受,后来竟然不哭了,开始反驳,据理力争。郑怀仁的嘴皮子不利索,吵架功力一般,每次都落下风。竟然慢慢被伍盈盈压下去,心里开始害怕跟他吵架了。
真是懦夫!
忍无可忍之下,他决定跟马九龙主动交代,承认错误,接受组织处分。不过去市委前,他还是跟上面打了一个电话。
“干爹,我犯了错误。”电话一接通,郑怀仁便主动承认错误,他的这个态度,总能在他干爹那儿获得很多好感。
“哈哈哈,”电话那边不以为意的大笑,“没什么,殴打一个在押嫌疑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有干爹这句话,郑怀仁的心瞬间放下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