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滨红了脸,尴尬的点了点头,“一来二去,我们俩很快成了忘年交。当然,他有些急活也找我帮他处理。他教了我一些官场的为人处世之道,并积极帮我找机会。人事局虽然管人事,重要岗位没有上头领导的许可,他也无能为力。后来找到了机会,他把我调进了市府的秘书处。我能得到马九龙的赏识,就是顾力雄为我创造的机会。”
“他对你倒是不错,你有没有向他行贿?”
“我想这么干,走捷径,但是被他严词拒绝了。”周滨喝了一口水,“不是他有多清廉,只是单纯不要我的钱而已,其它人的钱他也会收,比如孙一平给他的钱,他便照收不误。”
“你什么时候调到江宁的?或者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些人,陆续调离陶城?”风彬问道。
“当时郑怀仁殴打了孙一平以后,社会上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郑怀仁辞职走了,我做了代理市长,想着按部就班的能够转正,坐稳陶城市长的位子,仕途更近一步。陶城煤矿正进行第二次改制工作,市里开会决定把煤矿转让,由大华能源以一千万元的价格全资收购。我跟顾力雄提了反对意见。第二天,我们俩便双双收到调令,到江宁来履职。至今我还不明白,自己当时错在什么地方。”周滨苦笑着说道。
“我跟顾力雄深入交流过,最后结论是我们俩挡了道,不得不把我们两个绊脚石搬开。有时候我也很烦顾力雄,他总是以前辈身份自居,什么事情都指手画脚。特别是到了江宁后,我做了他的副手,他更是喜欢下指导棋,命令我做事。即使这样,我依然很感激他。来江宁后,他找了个情妇叫张文娜,现在江宁市文旅局副局长,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跟自己的老婆离婚,孩子也送了出去。”
“你跟银苑会所怎么建立的联系?”风彬抛出了问题,心里盘算着如何处置银苑会所。
“顾力雄跟银苑会所的大金刚是亲戚关系,借着这条路子,他认识了费熊和仲伯元,两人对他很看重,应该是互相借重。顾力雄退休后,把我引荐给了费熊。见面才知道,费熊看重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手中的权力。既然如此,我跟银苑会所交往只谈利益,不谈感情。他出钱我办事,仅此而已。”
“王正介你认识吗?”
周滨点了点头,“认识,现在他对外是圆福寺的主持,袈裟只是他的工作服,他的老婆孩子在陶城,也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我来江宁后去见了他两次,后来便不让去了。”
“为什么不让你去?他为什么做和尚?”
周滨摇了摇头,想了一会,说道:“我不清楚他出家的缘由。我最后一次去拜访,王正介——也就是法明和尚——直接了当地跟我讲,让我不要再去庙里看他,说影响不好,有事情他会主动找我。到现在为止,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法明和尚是一个谜团。”
“马九龙身后站着一个神秘老大,你认识吗?”
周滨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听马九龙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接触过。我把马九龙看作我的后台。我来了江宁后,联系便逐渐减少了。几年后他调到了省里面,这两年发展的不尽如人意。从他话里话外分析,他跟省长杜怀民不对付,被排挤了。”
“周滨,如果从头来过,你会怎么选?”风彬问了一个与审讯无关的问题。
周滨认真思索了一会,“我没想好,如果从头来过,我会选择回老家,大学我也不想上了,上大学我没学到多少有用地知识,反而提前受到了社会地毒打,人心之中,虎狼纵横,我受够了。虽然没钱,毕竟能够待在父母身边尽孝。我跟伍盈盈结婚这么多年,她一次都没见过我父母,连我父母长什么样子根本都不知道。我的婚礼,伍家不允许我的亲戚参加。”
周滨重重吸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