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感到不安,好像自己背后有人。
她神经质地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看向身后——
什么都没有。
阴冷的感觉裹挟着张翠花,她抖得更厉害了,然后转过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
回到家,她什么都干不了。
脑子里来来回回就转悠着一件事。
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苏月牙?
张翠花干脆躺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地裹了起来,密不透风的,连头都钻了进去。
好像只有这样被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她才能觉得稍微安心一点点。
给自己活活憋出一身汗来。
直到被窝里的氧气被耗尽,她觉得喘不上气来了,才把脑袋伸出来一丁点,艰难地换气。
晚上——
张翠花又回到了那个闭塞的小村子。
苏月牙坐在河边洗衣裳,她就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暖呼呼的,特别舒服。
苏月牙一边捶打着脏衣服,一边不时跟她聊两句。
“妈,还有两件衣裳就洗完了!”
“妈,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妈,太阳晒着舒服吗?”
苏月牙笑眯眯的,虽然在干活,却一点怨言都没有,她动作利索,语气轻快。
张翠花听不见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
她看见苏月牙在洗一件衣裳,那衣裳是红色的……
很鲜艳的红色。
款式嘛……倒是挺像女人结婚穿的喜服。
喜服,喜服……
张翠花晒得暖洋洋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看见原本清亮的河水,瞬间变成了一片红色,就像是……
血!
突然,苏月牙脸上的笑意不见。
取而代之成了凶狠的杀意。
苏月牙拿着手里那件大红色喜服,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张翠花想跑,可她被固定在了这个小凳子上,她张牙舞爪地想跑,却始终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月牙一步步逼近自己,然后——
那件红色喜服成了夺命锁。
它不断被苏月牙收紧,抢夺着她的呼吸。
“我要杀了你!”
苏月牙成了红衣厉鬼。
“你欺我骗我!”
“你们母子俩不顾我的死活,把我一个人丢在乡下……”
“拿命来——”
“不要!”张翠花浑身是汗地惊醒。
她动作利索,连滚带爬。
先是从床上跳了下来,紧接着立马跪下。
“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错了!”
“月牙,是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
“求求你原谅我,放过我!”
“你赶紧去投胎吧,不要再缠着我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月牙,对不起!”
“妈祝你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
黑暗中,张翠花嘴里念念有词。
她双手合十,不断地朝着四面八方跪拜。
又是道歉,又是忏悔,又是祝福。
只为了摆脱梦魇,摆脱令她心惊肉跳、惴惴不安的苏月牙。
夜已深,有人在跟梦魇纠缠,有人正经历着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之一。
洞房花烛夜。
忙碌了一整天,招呼客人,处理各种琐事。
到这时候,才终于只剩下了陆政君和苏月牙两个人,待在他们的婚房里。
“老公,你先别着急去洗澡,等等我!”
苏月牙说完这